元治沒想太多,匆匆離開了坤寧宮。
……
他離開之後,蘇幼儀有些悶悶的。
春花見狀有些詫異,“太後怎麼了?方才和燕太妃她們打麻雀,不是很開心的嗎?怎麼這會兒又悶悶的了?”
春花方才在邊上,隱約聽見蘇幼儀和元治聊的是前朝政事,元治對她的話十分受教,並沒有反駁,為何她還不高興?
她試探道:“敢是因為玳太妃的事情麼?”
蘇幼儀搖搖頭。
她對玳妃早就沒興趣了,隨她怎麼作妖,不觸犯宮規她就懶得理會。
她在意的是彆的事。
“春花,你說管理朝政難嗎?”
春花聽了吐舌頭,一臉不敢造次的神情,“於太後自然是不難的,可這些事和後宮的事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
“後宮的事奴婢們尚能給太後出出主意,可前朝的事,隻能太後聖心獨斷。皇上身邊有一乾大臣圍繞,可太後身邊連個可商量的人都沒有。”
蘇幼儀聽了,自嘲地笑,“可不是麼?處理政事本就不是後宮的職責。倘若從古至今後宮都有這個職責,那皇後、太後們身邊都該陪幾個女翰林和女閣老,也有個商量的人。”
她打趣春花,“要是那樣,你就是我的女宰相了。”
春花忍不住捂著嘴笑,“那奴婢可不敢。該到用晚膳的時辰了,奴婢去小廚房看看去,太後累了一日,也歇歇預備用晚膳吧!”
蘇幼儀微微點頭,歪在榻上不再言語。
……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三十萬兩銀子麼,怎麼變成了十萬兩?”
戶部領了加蓋玉璽和太後鳳印的旨意,把銀子從國庫領了出來,數目卻比想象的足足少了三分之二。
朝中大臣議論紛紛。
“先帝在時,每次賑災少則二十萬兩,多則四五十萬也是有的。怎麼新君登基了,反而大大減少?如此一來豈不叫西北百姓心寒?”
賑災的銀子少了,意味著可貪汙的餘地也少了。
那些最有可能被派去賑災的大臣最是叫囂得凶,覺得銀子太少,大有一副懶怠去了的架勢。
周首輔安撫眾臣,“皇上和太後的意思是,這些銀子暫解燃眉之急,但西北年年乾旱不可不治。除了賑災以外,能想出最合適的辦法解決西北乾旱,才是重中之重。”
“皇上和太後對政事了解得少,才會如此想法。先帝在時何嘗不想解決?若這麼好解決早就解決了,何必等今日?”
“是啊。”
江肅在人群中,無關痛癢地說道:“隻恐怕這是太後的主意,皇上剛剛登基不久,一向兢兢業業,哪來這麼多心思?”
周首輔沉吟片刻,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江肅從鼻子眼裡哼了一聲,“到底是婦人之見,竟將賑災的銀兩削去那麼多,十萬兩銀子哪裡夠?”
沒有人敢應和他的話,連方才叫囂得凶的大臣都不敢附和。
一時之間,空氣都靜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