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蘇幼儀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馬車直衝著她過來,下一秒她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無名將她撲到了路邊。
他用自己的身子墊在底下,故而蘇幼儀一點也沒受傷,可無名的背卻擦破了,血痕透了出來。
春花嚇壞了,見蘇幼儀無事,立刻指著那馬車道:“馬車趕得這麼快做什麼?你們傷到人了知道嗎?!”
那馬車停了下來,車上走下來三四個男子,個個大腹便便。
為首的男子綾羅綢緞,看起來十分體麵,見無名的衣裳蹭破流血了,不但沒有說任何關心的話,反而道:“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懂事,走路不會走路兩邊麼,為什麼擋在路中間呢?”
“你這說得什麼話?”
春花和他理論,“我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是你們趕馬車的人不長眼睛撞了人,你倒好意思先來怪旁人?”
那男子見春花打扮得頗為富貴,像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心下有些狐疑。
可再看受傷的男子,分明打扮得很樸素,像個普通人。
蘇幼儀扶著無名,無名搖搖頭,“小傷,不妨礙。”
他看向那幾個男子的目光,卻沒了好氣。
蘇幼儀這才看向那幾個男子,“堂堂京城,天子腳下。光天化曰你們竟然在鬨市區策馬狂奔,眼裡還有沒有法紀?若不是方才他護著我閃避得快,今日或許就要出人命官司,你擔得起麼?”
為首的男子看了蘇幼儀一眼,一看便知她才是這三人中地位最高的,不禁笑道:“這是誰家偷跑出來玩的小姐?小姐不是沒事麼,我勸你就算了吧。這事要是鬨大讓尊府上的老爺們知道,恐怕小姐也討不了好。”
蘇幼儀冷哼一聲,“是我跑出門玩罪過大,還是你鬨事縱馬差點傷了人命罪過大?”
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不敢太大聲。
這事有錢的官人們之間的矛盾,和他們這些升鬥小民沒什麼關係。
那為首的男子一聽這話便急了,“這位小姐,我奉勸你還是識趣些。我們是蘇大人府上的管事,蘇大人可是太後的長輩,你惹得起嗎?”
蘇幼儀登時愣在那裡。
而先前目光不善的無名看向蘇幼儀,卻滿是擔憂和憐惜。
連春花也改了方才據理力爭的姿態,上前扶住蘇幼儀,“小姐……”
她可以想象,蘇幼儀聽到對方的話該多傷心。
蘇幼儀不死心,“哪位蘇大人?”
“還能有哪位?自然是蘇清蘇大人。”
蘇幼儀的心沉入穀底。
可對方並不知道蘇幼儀的身份,還以為她是聽了蘇清的名號害怕了,露出得意的笑容,“識趣就好,我們蘇府上的人在京城,馬跑得再快也無人敢管。要不是看你也是個官宦小姐的模樣,今日不叫你們賠我們的錢就很好了。”
“大膽!”
春花喝了一聲,“你們可知道我們小姐是誰?我們小姐是——”
“春花!”
蘇幼儀低聲打斷了她,“彆說了。還是帶無名去醫館治傷要緊,彆再和他們糾纏了,我們走。”
她帶著春花和無名離開,走出十餘步遠,還能聽見後頭男子的笑聲,“憑她是誰呢,就算是宮裡的公主跑出來了,難道敢不給我們大人些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