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紅著臉,輕聲道:“母後,我雖瞧著他在賽場上英姿颯爽,心裡有些仰慕,可到底不能這樣輕率。母後不是說了,瞧一個男子不能隻瞧外貌,還得了解他的性情麼?我什麼都還不了解,不敢妄斷。”
明白了。
大公主這番話的意思,就是有些喜歡這個白參將,但還不至於非他不嫁不可。
蘇幼儀笑了,“這有何難?”
說罷,指著場下某處,“你瞧,你五弟正在和那個白參將說話。這樣,我讓人把他們都請過來,你親自聽聽他的談吐說話,可好?”
大公主麵色微紅,輕輕點頭。
蘇幼儀一麵使眼色讓多福去通傳,一麵朝大公主湊近低聲道:“叫宮女給你扇扇風,你臉紅了,叫人看出來不好。”
大公主忙沉了沉心思,深吸一口氣,再抬起頭來已恢複了素來端莊穩重的模樣。
蘇幼儀滿意地笑了。
沒一會兒,隻見多福帶著五皇子和那個白參將過來了,白參將朝蘇幼儀行禮,“臣請太後安。”
抬起頭來,卻見太後身邊還有一妙齡女子,想到家中母親曾經說過,先帝膝下唯有一女,是大公主。
果然,春花提醒道:“這位是大公主。”
白參將複又行禮,“臣請公主安。”
大公主微微頷首,“免禮。”
蘇幼儀道:“哀家瞧見你和白參將聊得如此興起,一時好奇。你們在聊些什麼?也說給哀家聽聽。”
一麵說,一麵多福已命人抬了矮凳來,讓他二人坐下說話。
白參將看了五皇子一眼,五皇子笑著示意他說,他才道:“回太後,承蒙五王爺不棄,誇獎臣的箭術。他問臣平日如何訓練之事,又問了臣家裡人事,待臣十分親厚。”
說話倒是謙虛,又不卑不亢,並沒有軍中粗人的模樣。
蘇幼儀替大公主問他,“哀家聽你說話,倒和軍中那些將領不同。想來你也是讀過書的?”
白參將有些不好意思,“太後謬讚了,臣不敢當。臣並非家中嫡長,未能襲爵,故而父親希望臣走科舉仕途出身。可惜臣中舉之後未能進士及第,便按照祖父的意思去了軍中曆練。”
還是個中過舉的,怪道言談舉止有儒將之風。
蘇幼儀笑著看了大公主一眼,大公主微微羞怯地低下頭,很快又抬了起來。
看她的神情是滿意的。
蘇幼儀道:“原來還是個文舉人,已經不容易了。哀家聽聞你在軍中不僅擅長箭術,兵法韜略也學得很好。你祖父江城侯倒是個果敢的,舍得將你這個嫡親的孫子丟進軍營磨練。短短三年你就已經是參將了,可見你自己本事不小。”
白參將的麵上依然帶著謙遜笑意,“臣這點小小本事,全靠祖父和父親手把手教養。其實臣算不得有本事,此番比武臣才發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心中十分慚愧。”
“這話怎麼說?”
白參將抬起頭來,“有些人自小出身貧寒,並沒有機會接觸弓馬之物。他們後來才開始學習,箭術卻不下於臣。臣比他們的起點高,自然要比他們做得更好,才能對得起太後和皇上恩澤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