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雍親王敗下陣來,他掩口輕咳了一聲,“皇上,皇上先彆生氣。伊犁貧瘠,又離京城甚遠,說得難聽一些,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人心鬆散,這是曆朝曆代難免的事情,並不奇怪。”
“是啊,皇上。”
蘇誌明跟著道:“比起以往,如今已經算好的了。臣曾經去西北賑災,那裡的百姓對皇上十分感恩戴德。臣也時常聽聞,嶺南如今更是盛行讀書入仕,都想著為皇上效力。連這些偏遠地區的百姓都歸心了,伊犁不過是個特例。怪也隻能怪……咱們的江山國土太過遼闊。”
元治聽罷心裡確實舒服了些。
雖然他明白,嶺南百姓有此風氣全是因為蘇幼儀,甚至還因為當年的季玉深,和他這個皇帝沒有關係。
而西北的百姓也是因為蘇誌明和張之洞賑災有方,和他也沒有什麼直接乾係。
但他更加明白,此刻生氣沒有用,解決問題才是最關鍵的。
“趁著現在消息還沒有外傳,一定要瞞住,免得伊犁土司狗急跳牆和準格爾一起對抗江城軍,那就糟糕了。”
元治想著,立刻在禦案前坐下,“朕離開就下凋令,讓距離最近的天山守軍和昆侖守軍去支援新僵巡撫,以免出錯!”
“皇上!”
站在地上的傳令兵忽然道:“皇上,有件事小的以為要稟告皇上知道。小的傳信路上巧遇江城軍大軍正在行軍,便將消息告訴了主將。當時小的親耳聽到,世子命白言將軍率領一萬前鋒軍圍攻伊犁,說是要切斷準格爾的後方補給。”
“什麼?!”
這下不僅是元治震驚,連蘇誌明和雍親王都震驚了起來。
隻率領一萬兵力就去圍攻伊犁,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元治皺著眉頭,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他隻看到新僵巡撫在折子裡請求支援,卻不知江城軍早已提前做出了應對,如此新僵巡撫的危機是解了,可陷入危機的成了白言。
元治頓了頓,立刻道:“不管他去沒去,朕還是要調最近的守軍過去支援!萬一白言他抵不住,還能有個幫手!”
說罷立刻批複文書。
蘇誌明和雍親王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沒有說話。
按照時間計算,隻怕就算現在調動最近的守軍,也來不及支援白言了。
伊犁能不能攻下,隻能看白言的造化了……
蘇幼儀很快得到了消息,怕什麼來什麼,江城侯府後腳也收到了家信,是以世子的口吻寫的,說了白言率前鋒軍先行圍攻伊犁之事。
世子夫人聽了白眼一番,差點暈倒。
等她醒來,哭著喊著罵世子,“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是不是故意要和我作對?我說了多少遍讓他千萬千萬彆讓言兒率領前鋒軍,他偏偏對著乾,他,他……”
世子夫人瞧了一眼坐在榻邊的大公主,硬生生吞下了辱罵的話。
當著兒媳的麵罵公公,這事怎麼聽怎麼不美。
和世子夫人的激動相比,大公主反而更能掌得住,她在世子夫人房中照顧著,此刻丫鬟端來了藥,她還要親手喂世子夫人喝。
世子夫人連忙拒絕了,“我自己可以,你不用擔心。這事實在苦了你了,都是他爹不懂事,等他爹回來,我,我……”
世子夫人又把後頭的話吞下去了,為了顯得自然,她立刻端起藥碗大口大口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