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豔兒的稟告讓她吃驚,“皇上不是去兩個常在屋裡,而是去了趙貴人屋裡。奴婢也不敢相信,皇上不是才把趙貴人趕出乾清宮一次麼?”
李賢妃腦中如遭雷擊,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彆說她了,連趙貴人自己都不敢相信。
此刻元治坐在她寢殿的榻上喝茶,她怯怯地走過去送上點心,心裡還忐忑著。
昨日她因為熏香太重被皇上嫌棄,回來自己想想也好沒意思,又是羞愧又是後悔,不想皇上今日就過來了。
他不嫌棄自己麼?
見趙貴人怯怯的,元治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你過來坐下,不必站著伺候了。”
趙貴人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臣妾身上還有那沉水香的氣味沒完全洗淨,怕汙了皇上的鼻子,還是站遠一些好。”
“是嗎?”
元治招招手,“你過來,湊近些朕聞聞。”
趙貴人猶豫了片刻,還是緩緩地朝他走過去,元治舉起她的衣袖聞了聞,“是還有些味道,隻是已經很淡了,不湊近根本聞不出來。”
趙貴人扁了扁嘴,“自然是淡了,昨兒被皇上嫌棄過後,臣妾回來洗了十幾遍澡,恨不得把皮搓掉一層去這個味道。”
見元治眼底露出些許心疼之色,她趁機道:“是不是因為臣妾的香熏得太濃了,所以才惹皇上不喜歡?臣妾錯了,臣妾太想討皇上喜歡了,所以整整熏了兩大塊沉水香,怕皇上不喜歡。沒想到過猶不及,是臣妾愚笨粗陋了,臣妾改,以後絕不會如此了!”
聽著趙貴人如此深刻的自我認知,元治自然有些心軟,他笑道:“其實朕也不好。即便你熏得再香也是為了朕,朕當眾給你沒臉,讓你傷心了。所以今日朕想了想,還是該過來看你,彌補朕的過失。”
“皇上沒錯!”
趙貴人道:“小時候臣妾聽人說南方有種水果叫榴蓮,吃起來極香,有一次臣妾吃到,發覺極臭。可人家都說香,還一邊狼吞虎咽地吃,臣妾實在不能理解。所以香臭這種東西,聞在不同人的鼻子裡是不一樣的,這是不能勉強的。”
她倒是講道理。
元治聽著覺得有趣,“你理解就好,好了,這事過去了,彆提了。”
趙貴人也懂得見好就收,順勢依偎在他懷中,“如果是這樣,臣妾寧願皇上經常讓臣妾沒臉,這樣皇上就能經常到臣妾這裡來啦!”
元治愣了愣,總覺得這話說得極其直白,卻並不讓他討厭。
趙貴人不是很聰明的人,可她在自己麵前總是想什麼就說什麼,這倒是個好品質。
元治不由心軟,“以後朕會經常來看你,不用給你沒臉。不過朕倒是有一件事有些好奇,要問問你。”
“什麼事?”
趙貴人抬起頭來,一臉不解地看著元治。
元治不禁好笑,“朕想問你,你一次性燒了兩大塊沉水香,那是你大半年的例。這後半年沒有沉水香,你打算怎麼辦?”
沉水香是趙貴人的品級份例中能接觸到的最好的香,但凡出席盛大的宮宴或是接見女眷外客等,都要熏這香。
趙貴人有些尷尬,想了想,硬著頭皮道:“皇上要是不賞給臣妾,臣妾隻好把梯己銀子擠出來一些再買一塊,總不能日後在宴會時丟臉吧?”
雖然自己買一塊要花不少銀子,可這也沒辦法,誰叫她昨日腦子糊塗了呢?
元治見狀越發好笑,“你這是在暗示朕賞你一塊沉水香,是嗎?朕才不傻。”
趙貴人正要表示失望,卻聽元治接著道:“朕賞你兩塊,把你昨日損失的補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