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常在都擔心她出事,她們倆又跟在身邊,出了事少不得連累她們。
“沒事的。”
趙貴人的聲音自信地從寢殿裡傳出來,“太醫說我這胎十分穩當,且已經過了三個月了,不會有危險。再說了,我穿防滑的皮靴子不就得了麼?”
她說著,已經穿戴整齊走了出來,兩個常在一看,她穿著一身湖藍色的襖裙,外頭披著深藍色的狐皮披風,腳下是一雙精致的繡花鹿皮靴。
這一身行頭價值不菲,一看就是皇上賞賜的。
兩個常在看得驚豔。
趙貴人道:“走吧,我這些日子哪裡都不能走動,比你們還悶得很!放心吧,出去也是坐在攆轎上,走不了幾步路,能有什麼危險?”
她再三再四地保證,兩個常在這才放心地和她一起出門。
趙貴人坐在攆轎上,兩個常在跟在身旁走,一路上說說笑笑,趙貴人還伸手到攆轎的頂蓋外頭去接雪。
雪花落在掌心冰涼涼的,她打了個激靈,忙又捂起了手爐。
不多時,一行人便到了禦花園。
……
“娘娘。”
豔兒腳步匆匆地從殿外走進去,湊到李嬪耳邊如此這般耳語了一番。
李嬪聽罷勾起嘴角,“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
豔兒欲言又止,“隻是難保萬無一失。萬一到時候被查出來……”
“沒有萬一,是一定會被查出來。”
李嬪淡淡看她一眼,“到時候隻要一口咬定是意外,旁人絕不會想到我是故意為之。畢竟先前我躲趙貴人躲得什麼似的,不會有人疑心到我身上。”
豔兒身子一顫。
主子犯錯,隻要證明她不是故意害龍胎,她就不會有事。
可奴才犯錯,就算不是故意的,到時候也難逃一死。
李嬪她……她這是要讓自己去死麼?
豔兒行屍走肉般福了福身,默默退出長椿宮的寢殿。
……
禦花園中,瘦骨嶙峋的梅枝上掛滿了冰球。
雖然梅花還沒開,可眼前情景已十分好看,那些結霜和冰球,遠遠看去就像白色的花骨朵一樣。
趙貴人忍不住抬手,“停,就在這裡停,我要下去看看。”
幾個小宮女圍在一起攙扶她過去,到冬日裡禦花園風景蕭條,也隻有梅園這一處稍有看頭。
故而她們想也沒想就到了梅園來。
趙貴人走在前頭,兩個常在跟在後頭,三雙樣式不同的小靴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趙貴人還沒走多久就放鬆了下來,讓身邊的宮女退開,隻留了一個貼身的扶著自己,“不要那麼多人,架著我難受。”
她自己走得穩,有一個人扶著完全可以放心走動。
眾人見她確實走得很好,慢慢也放鬆了警惕,在梅園裡逛了一會兒,忽見角落一株梅樹上有星星點點的紅色。
遠遠望去如同紅梅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