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孫兩個常在都雙手合十禱告,李嬪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並不在乎周皇後的疼痛。
她反而盼著周皇後能生產不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產房裡周皇後的呼喊聲越來越密集,太醫卻一直沒來傳話。
元治終於等不住了,“請太醫來回話,皇後到底怎麼樣了?!”
“元治。”
蘇幼儀頓了頓,“還是讓太醫在產房看著皇後比較好,何況太醫來了也隻會說些場麵話,未必有什麼肯定的。不如去把周夫人叫來問問,反而妥當。”
元治這才想起周夫人早就進了產房,要不是蘇幼儀提醒他還真忘了,“是了,快去把周夫人請來問話,朕是急糊塗了。”
不多時周夫人就過來了,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周夫人看起來還算鎮定,她行過禮後才道:“太後、皇上請放心,皇後還好,隻是她這是頭胎,太醫說怕是一時半會兒生不出來,且要等著。”
“周夫人,您是皇後的生母,皇後若有什麼不好,您儘管實話告訴朕。”
元治擔心周夫人和太醫一樣報喜不報憂,周夫人聽了這話竟笑出來,“皇上放心,委實沒事。”
她說著又看了一眼蘇幼儀,聲音輕了許多,“妾身說句不得體的話,當年妾身誕下皇後的時候也足足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聽說生產之事女兒肖母,若如此說,皇後再耽誤個一夜也是正常的。”
蘇幼儀聽了這話點點頭,女兒肖母,這話確實有依據。
她當年不論是生小五還是小六小七,都還算順利,沒有一天一夜折騰過。
可她能理解周夫人的話,便幫著周夫人勸元治,“皇上都聽見了?周夫人都拿她自己的例子說了,皇上還有什麼不放心?依我的意思,皇上和諸位嬪妃還是都先各自回宮梳洗,眼看天就要黑了,總不能宮宴也不辦了。”
除夕宮宴是皇室的團圓飯,寄托著來年的風調雨順,自然不能不辦。
故而元治雖沒心情,也不得不站起來,“那我先回宮梳洗,母後在這裡辛苦了,嶽母也辛苦了。”
李嬪頭一次聽見元治喚周夫人嶽母,登時眉梢跳了跳。
元治倒沒在意,一步三回頭地出了儲秀宮。
李嬪等諸位嬪妃隨後告退,周夫人待要回產房去看周皇後,蘇幼儀握著她的手笑道:“你該告訴皇後,皇上在外頭有多緊張,或許她生產的疼痛能緩好些。”
周夫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方才她見元治如此緊張,心裡又是驚訝又是歡喜。
以至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連忙點頭,“太後放心,皇後要是知道皇上待她如此愛重,還有什麼疼痛是忍不住的?那妾身就先告辭了。”
說罷福身退出了殿去。
隻剩下蘇幼儀和季玉深坐在殿中,聽著產房那邊時不時的哀叫聲。
蘇幼儀推了季玉深一把,“你在這裡會不會太無趣?若是覺得悶了,儘管出去散散,不必在這裡陪著我。”
“我自然要在這裡。”
季玉深把背靠在椅背上,舒舒服服地給自己找了個最好的角度,“你沒見皇後待我恭恭敬敬,視我為師麼?我好不容易收個女弟子,如今她在生死關頭,我在外頭等一等又怎麼了?”
“呸,皇後幾時拜你為師了?”
蘇幼儀拿手指頭在臉上刮著羞他,她知道季玉深就是想在這裡陪她,歪道理還那麼多,真是麵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