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往深的想了想,他最近對自己的態度仿若是更改了許多,不知道為什麼瞧著還很是變扭。
早知便不隨敏嬪出宮了,如今落一下差點沒了清白的“美差”,想想就讓人唏噓不已。
夜色越發深沉,趙一陽提著筆頭昏昏欲睡,垂了下頭立馬清醒過來了一陣,隨後頭又是不停的點啊點,周而複始卻是他做過最不膩的事情。
兒時讀學堂的時候便是這樣,總在先生叨念些“孔子曰”的間差中睡過去,那墨筆便是落在自己的臉上,隨即滾掉在了地上。
從前他是母不在、父不愛的,也沒人能多照顧他,便隻是給藏在一鄉野之間成長而來罷了。
學堂先生的妻子也是鄉野長大,說話粗俗一些,偶然看到他寫得那些個字也是笑笑說過:“這孩子臉白白淨淨的,怎麼寫字跟那一坨坨狗屎般?”
他能聽到先生嗔怒罵了句:“說話注意一些!怎麼這般粗俗不堪!”可卻也沒反駁師母所說的話,可見心中所想便是如此了。
因此出了學堂之後,他便極少再寫字了,也就白言不知道從哪知道來的,竟是以這個法子來整他的。
一想到這個他便是憤然不已,寫文章的心情都沒有了去,雖說來了也有五十來日,但是回想過去每日都是找個樹林睡一覺,實在沒什麼東西好寫的。
因此心中煩躁不已。
他將筆執起,邊撅起了唇,便將筆放在上唇撅起之處,兩條腿搭在桌上,看起來是好不愜意。
他盯著上邊兒房梁看著,覺得甚是無聊。
大約呆了一會兒開始微微有了倦意,那眼睛緩緩眯了起來,嘴上也是鬆了去,這才是頭一歪,墨筆便滑落在了衣袍之上,腳下一鬆,剛巧就是踹到了保烈送的那兩壇好酒。
趙一陽立馬給是驚醒過來,好在身手了得,眼前還在迷糊間,腳下就已經找好了方向,輕輕一踢那酒便是先後彈了起來。
他一見眼前有一模糊的東西彈起,立馬是上前將它給抓了住。等抓好了再是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倆酒壇,心中慶幸立馬給抱在了懷中。好在腳下反應快不馬虎,不然可就浪費了保烈的心意了。
他又掃了一眼身上的墨汁,不由像是想起了什麼,將兩壇酒放了下來才是定睛一看那地上掉落的毛筆,不由摸了摸上唇之上,竟又是一陣黑……
男子的臥房中通常不會有銅鏡這般女子的物品,因此他第一反應便是朝臥房的那盆水奔去。觸碰之下那水蕩漾起來,蕩起了陣陣波瀾,等那水穩下來後,他才在水中照清楚了自己。
的確是畫出了一道胡子,他用手指挑了挑水,在盆中打了個圈圈,這才是捧出一手的水打在臉上。一是為了洗淨那道“胡子”;二卻是為了這冷水能讓自己清醒一些。
一捧涼水打在臉上,他仿若是一個激靈確實是精神了許多,心下欣喜想著今晚應該是找到可以清醒的法子了。
可是當他精神奕奕的走到桌子的麵前、預備拿起幾篇文章的時候,腦袋卻一下聳拉下來,一股睡意席卷而來。
他當真不是學文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