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與現實總是存在疏漏的。
就像真人想要跟我更加的拉近關係,讓我作為普通人,過著平靜的生活,於是將所有破壞都放在了圈外,將自己極其惡質的一麵隱藏起來一樣。
想象中,我會穩步的跟咒靈打好關係,不知不覺的用自己的術式幫助他們。
現實卻是,他們製造的破壞無意中卷入了我和順平,被吸引而來的咒術師將唯二的幸存者們帶回了咒術高專。
我的存在被咒術師知曉。
第一次正式出任務,都是調查自己的室友和被咒術師調查。
陰差陽錯。
第一次任務並沒有過多需要說明的地方,結果是我和七海建人一無所獲。
無論是真人的蹤跡還是我是否是敵人這方麵,收獲幾乎是0。
真人沒有出現在我和七海建人麵前,七海建人的觀察中,我也沒有臥底咒術高專準備跳反的意向。
真人沒有這樣的打算,我對自己身為咒術師的生活沒有什麼不滿。對自己可能會迎來長久的持續性觀察生活也沒有什麼不滿。
隻是換了一個地方的平靜生活。
還找到了一個薪水可觀的工作。
現在不過是實習期,因為職業原因需要對過去的人際關係網做一次普查。
連上司的刁難都算不上。
我沒有那樣的成為了咒術師就自覺的承擔起保護弱者責任的覺悟,我不覺得普通人有什麼可弱的,也不覺得現在與過去的生活有什麼不同。
不過是從在校生的圈子跳到了另一個大一點的圈子裡。
都是人類,除了擁有特殊力量和需要麵對的是詛咒不是試卷外,沒有什麼區彆。
有讓人提前預習功課的“窗”。
有帶著人去考場並布設屏蔽儀“賬”的輔助監督。
將考場放在了更大的範圍,將學生時期麵臨的惡意放大了塞在眼前。然而還是需要麵對人群,麵對任務外的瑣碎。
大部分的祓除任務並沒有過多的波折,就算麵對的詛咒數量出現了差錯,我的術式讓我不會那麼狼狽。
二級咒術師麵對一級詛咒,對我而言,是鬆了一口氣,就算將級彆提升到準特級,我都沒問題。
「實在是太好了,它們總算沒有那麼弱了。」
輔助監督:“……”神情複雜,不知道這句話是真的感激涕零還是嘲諷。
是感激涕零。
因為清楚咒術界製度下的陰影,所以我才會如此感激五條悟和他看不慣的高層。
一個讓我利用慣性思維,一個認認真真的按照慣性思維辦事。
「咒術師的職責包含安撫人群嗎?」
輔助監督:“關於善後任務,一般是輔助監督處理。”
那實在是太好了。
祓除詛咒是很單純的事,要麼失敗要麼成功,後果可能是生和死。但祓除過程中加入了人的因素,那就很麻煩。
很麻煩。
人總是比詛咒要複雜的,詛咒大部分都是天性無遮無攔的惡,與人類不能善了。但人不一樣。
咒術師的職業守則裡,對普通人下手是不被允許的。
這是很乾脆的一種做法。
咒術師擁有比普通人更加強大的力量,如無約束,對於普通人是災難性的後果。
但也是一刀切的做法。
因為害怕一種可能性,於是做了最簡單的處理。咒術師不能傷害普通人,那麼反麵是,咒術師可以輕易被普通人傷害。
建立在這種製度下的咒術師職業,一部分同僚的命運已經一清二楚了。
普通人的負麵情緒是詛咒的培養皿,相比於詛咒過於單一的負麵情緒,普通人複雜而難以擁有確切的邏輯性。
會有這種守則的出現,咒術師製定規則的那部分人,是堂而皇之的將普通人當成絕對意義上的弱者嗎?
明明同類比異類更加危險。
讓握著利器的人將身後完全交與他們認為的弱者,在被弱者背叛時,會理所當然的懷疑弱者是否真的值得保護。
那時這樣的守則,隻會讓他步入更極端的境地。
咒術師可以控製自己的情緒,讓它們為自己所用,但也不過是一個拿上了武器的普通人。
我不擔心順平會陷入這樣的處境——因為再度相信他人而被背叛、擁有力量卻無法守護母親——他是從泥潭裡長出來的發光水母,漂亮柔軟的外表裡有著毒素。
“我不想保護所有人。”
順平說,在出完一次任務後,他的澱月在身後飄飄蕩蕩的,“成為咒術師,看到的世界也跟以前一樣。”
我拉開自己的衣領扣子,擰開礦泉水瓶蓋喝了一口水。我們就坐在台階上,跟以前沒什麼不同,不過是從學習的內容過渡到了咒術師有關的事。
“畢竟我們沒有變化。”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