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十六章(1 / 2)

反派結社搞事中 無見日 15003 字 4個月前

濃重的紫色瘴氣像倒扣碗一般在場地中散開,被它吞沒的花木在一瞬間枯萎,褐色的殘骸讓人觸目驚心——而它也在向學校的宿舍蔓延。

純白的猙獰骨刺自體內伸出、身後有幾道蛇一般長尾的奈落仍具人形,在高空站在散發著紅光圓形泡泡裡,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一切。

學校的建築物眼看要被吞沒,裡麵的師生似乎也將被瘴氣的毒素帶走,在教學樓的頂部,卻有一道清脆的犬吠聲響起。

月光清澈透亮,屋頂的狛神甩著頭,向奈落和正在角落裡變成肉繭的鬼舞辻無慘看去。

在遠處後退的眾人看不大清狗臉上的表情,但能看見在擴散迅速的瘴氣逼近時,狛神轉過身從身上扒拉出……一盒飲料?

狛神不是很熟練的用狗爪將吸管拆開、插進草莓牛奶盒子裡,咕嚕咕嚕地吸了起來。

在清透月色的籠罩之下,一直直隻有人類膝蓋高的白色柴犬發生了變化,守護龍脈的狛神並非單純的白狗,像獅子,像巨象,鬢毛飛舞,擁有龐大形體的生物在天台上昂首挺立,發出了響徹雲際的吼叫。

紫色的瘴氣震顫一瞬,狛神在天台端坐,身上泛起了薄金色的亮光,它飛快地蔓延張開,覆蓋到建築物的每一個角落。

沒有巫女作為輔助稍微有些不便,但有神名深見抽出的阿爾塔納結晶作為支撐,足夠狛神弄出一個具有清潔功能的保護罩。

吉田鬆陽和虛被罩在瘴氣裡,血肉被腐蝕又不斷再生,疼痛不亞於反複淩遲或者烈火纏身,外部無法看清裡麵。

單憑肉體強度和素質而言,阿爾塔納變異體毫無疑問是世界頂級,他們有著超出常人極限的巨大力量——而非異能、咒術或者超能力。

虛甩著刀,漫不經心地將目標放在了藏在瘴氣後麵、在肉繭中進化的鬼舞辻無慘身上。如同心臟跳動的聲音自繭中傳出,他沒什麼表情地向那裡疾衝而去,腳蹬離地麵的瞬間,裂紋自那處蔓延。

而吉田鬆陽抬起頭,隔著瘴氣與奈落準確對視。

……

在場的所有人大約隻能看見瘴氣裡攢動的影子,那四個“人”的速度實在太快,猙獰扭動的影子與人影交織在一起,伴隨著建築物的裂開和巨響,恍如一場自萬花筒裡具現的戲劇,令人頭暈目眩。

帶著澀澤龍彥一起站在另一處的費奧多爾悄悄地歎氣,這四人的情報從來都不完全,即使可以想見其危險性,他也在此刻感到了些許的訝異。

這樣的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將目光投向橫濱的保護者們,索然無味地發現在場的絕大部分人都不清楚“真相”——看啊,曾經和那幾個人近距離接觸過的,似乎在這個時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無知。

鬼舞辻無慘,奈落,“虛”,即使性格不同,無論哪一個都是外表出色能力出眾,毫無疑問能在社會中成為那一撥上位者,對人類滿是惡意又或者對人類毫無感情,卻聚在一個自稱[漆黑之翼]的組織裡,聽從他人的命令,甚至是被控製。

……好吧,還有一條不是那麼普通的狗。

理解不能。

什麼樣的能力才能讓這些人反抗不了、被迫或者同意去做牽扯到許多人的事情?

這些事情於他們毫無益處,隻是滿足了“神名深見”個人想要展示的“存在感”——[漆黑之翼]的成員可以是任何人。這是費奧多爾的判斷。

他盯著發生戰鬥的場所,神色隱隱陰鬱。

異能是一切不幸與罪惡之源,異能者獲得了太多,甚至連法律都對其“寬容”,咒術也是如此。

必須清除這些才能讓世界變得更好。他這樣想。

而另一邊,森鷗外仗著上司身份委托阪口安吾記錄戰鬥細節,自己則是摸出通訊器安排部下對這片區域進行封鎖——該慶幸這所學校位置偏僻,不然還得考慮和警方聯係驅散居民……

而福澤諭吉瞅了他好幾眼,為同門這被壓得死死的行事感到吃驚,並越發為“三刻構想”憂慮起來。

夏目漱石此刻已經是一隻廢貓。

考慮到在東京的萬世極樂教本部對分部插手稀少,他一直是抱著觀察的態度看待吉田鬆陽與虛——畢竟他們做的事有利於橫濱,而“三刻構想”的關係人與他熟識並支持這一計劃,卻很難不去考慮接任者是否會願意維持,他試圖尋找一個更好的可能。

但現在的發展他也看不清了……橫濱到底有哪裡吸引這群危險分子了?因為它的混亂?還是“書”?

眾人的疑惑無人解答,怪物們的戰鬥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肉體被刺穿、被撕裂,這樣毫不留情互相攻擊的雙方卻並不存在殊死搏殺的決意,而是一種必須壓製對方的天然傲慢。

無論是鬼王還是半妖都從來不會居於人下,即使執著於追求完美,某種程度上相當珍惜生命,也不會什麼都不做的選擇放棄。

……

“砰!”

“鏘——!”

“轟隆隆”的動靜從這邊到那邊,一切都被摧毀。

瘴氣漸漸消散了,顯露在眾人眼前的是布滿裂紋與坑洞的地麵,被砍倒被撕裂的行道樹,煙塵滾滾中的一切都帶著廢墟般的蒼涼,以及一種令人心驚的可怖寂靜。

而虛與吉田鬆陽自煙塵中走出,傷痕累累,身上的血幾乎將原本的衣衫顏色覆蓋,他們卻像是沒有痛覺一般,沒有任何神色變化——不,不對!

注視他們的人眨了眨眼,麵上顯露出茫然和遲疑。

……那是在隔著距離而顯得模糊、卻不能否認是自己看錯的畫麵。

裸露的血肉在轉瞬間蠕動著複原,除去鮮血和受損的衣物,看不見任何受傷的痕跡。

被擊落的鬼舞辻無慘和奈落的身影出現在坑洞中。

前者俊美的容顏上滿是血汙,甚至因猙獰的神情而顯得可怖,看著“虛”的眼神堪稱怨毒,布滿荊刺的觸手收回體內;後者蠕動的身軀慢慢地化為原本的正常人形,身上的衣物也在轉眼間光潔如新,保臂瞥過無慘,神情是古怪的、完全不在意自己敗了的平靜。

而他們沒有再進行攻擊,勝負已定。

虛將鴉羽大氅披在吉田鬆陽身上,後者有些無奈地扯住,兩人身上的衣物刷新——歸根結底,一切都是數據,而此刻也無需在他人麵前隱藏。

而在另一邊注視著這一切的人當中,中原中也率先做出了行動。他跳下高台,向兩人跑去。

“鬆陽!”他毫不猶豫地呼喚著年長者的名字,來到了他們麵前,“沒事吧?”

太宰治:“……”

中也是笨蛋!

魏爾倫&中原亞郎:“……”

不愧是我弟弟/哥哥。

“沒事,中也君。”吉田鬆陽露出往常的笑容,琥珀綠的眼睛是盈滿春水,“讓你擔心了,抱歉。”

中原中也的目光掃過虛,又在兩人已經完全看不出受傷後的狼狽的樣子,表情複雜而猶豫地問:“為什麼,你們是一樣的?”

一開始他想到製造自己與亞郎的人體實驗,但似乎又不是如此。

而此刻問出,是因為他覺得在兩人都已經並不掩飾的情況下,避而不談反而會讓對方覺得難過——就好像沒人能接受這份坦白一樣,但不該這樣。

“你是鬆陽,是大家的老師。”在吉田鬆陽回答之前,中原中也補充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吉田鬆陽有一瞬的晃神,他認真地注視麵前的橘發少年,語氣平緩道,“‘虛’是某個生物的名字,他存在了很久,經曆了很多,以致於有不同的人格誕生……在產生接近人類的想法並做出行動後,我為自己起名為‘吉田鬆陽’。”

這是“虛”最大的秘密,而他輕緩地道來,像是在夜晚為孩童講述睡前故事,將一切血腥與殘酷、憎恨與空洞藏於簡短和平靜的話語之下。

夜色中隻有這樣的聲音。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虛在一旁慢吞吞地將刀入鞘,神色無悲無喜,接上道:“然後你跑去養孩子,妄圖培養出反抗我的弟子,為此毫無反抗地被我殺死。”

他頓了一下,道:“嗬。”

嘲諷意味十足。

吉田鬆陽寬容地置之不理,安撫因聽到“被我殺死”而大驚失色的中原中也,道:“‘虛’是很難死去的,不用擔心。那是早已過去的、在另一個世界的事了。在神名君的幫助下,我與虛可以以兩人形式存在……順便一提,感官是連通的哦。”他俏皮地笑著道出一個令人震驚的真相。

眾人:“……”

這能怎麼說,你們的演技也太棒了?

森鷗外貨真價實地感到窒息——他一邊因太宰治和吉田鬆陽產生過交流,對這名老師存在好感,一邊又在被虛使勁壓榨,還為對方的目的頭禿不已——現在說不但是同一個人,連感官和思想都是連通的?!

從“截然不同但聯係密切的人”變成“截然不同且聯係密切的人格”,這是讓人想無聲呐喊的真相。

所有接觸過兩人的人都陷入了以上相關的情緒。

以及對“神名深見”的忌憚——能將這樣的人控製,還提供兩個肉體,到底是什麼樣的能力?

“那麼,神名君與【spectator】也是相似的關係嗎?”費奧多爾微笑著插入對話,提出關鍵問題。

類似於已經有過實驗所以做的更好的猜想在他腦中轉悠。

“——不是。”這次是虛回答,猩瞳裡毫無波瀾,死寂如深潭,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無聊,“隻不過是同位體而已。”

“…………”

怎麼想也不該用“隻不過”“而已”吧?!少年,語氣平緩道,“‘虛’是某個生物的名字,他存在了很久,經曆了很多,以致於有不同的人格誕生……在產生接近人類的想法並做出行動後,我為自己起名為‘吉田鬆陽’。”

這是“虛”最大的秘密,而他輕緩地道來,像是在夜晚為孩童講述睡前故事,將一切血腥與殘酷、憎恨與空洞藏於簡短和平靜的話語之下。

夜色中隻有這樣的聲音。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虛在一旁慢吞吞地將刀入鞘,神色無悲無喜,接上道:“然後你跑去養孩子,妄圖培養出反抗我的弟子,為此毫無反抗地被我殺死。”

他頓了一下,道:“嗬。”

嘲諷意味十足。

吉田鬆陽寬容地置之不理,安撫因聽到“被我殺死”而大驚失色的中原中也,道:“‘虛’是很難死去的,不用擔心。那是早已過去的、在另一個世界的事了。在神名君的幫助下,我與虛可以以兩人形式存在……順便一提,感官是連通的哦。”他俏皮地笑著道出一個令人震驚的真相。

眾人:“……”

這能怎麼說,你們的演技也太棒了?

森鷗外貨真價實地感到窒息——他一邊因太宰治和吉田鬆陽產生過交流,對這名老師存在好感,一邊又在被虛使勁壓榨,還為對方的目的頭禿不已——現在說不但是同一個人,連感官和思想都是連通的?!

從“截然不同但聯係密切的人”變成“截然不同且聯係密切的人格”,這是讓人想無聲呐喊的真相。

所有接觸過兩人的人都陷入了以上相關的情緒。

以及對“神名深見”的忌憚——能將這樣的人控製,還提供兩個肉體,到底是什麼樣的能力?

“那麼,神名君與【spectator】也是相似的關係嗎?”費奧多爾微笑著插入對話,提出關鍵問題。

類似於已經有過實驗所以做的更好的猜想在他腦中轉悠。

“——不是。”這次是虛回答,猩瞳裡毫無波瀾,死寂如深潭,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無聊,“隻不過是同位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