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琴爺の後日談【下】(1 / 2)

千鈞一發之際,黑澤溯來不及多想,直接用啟動了自己戴在右手腕上的智能手表裡的機關,微型麻醉針瞬間射中了即將給琴酒一悶棍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倒地不起。

黑澤溯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忘記了呼吸,開始大口喘氣,嚇都快被這個舅舅嚇死了。

覺得這人有點眼熟,琴酒收回了手裡已經上膛的槍,不帶任何情緒地看了黑澤溯一眼,“你認識他?”

“……不認識。”黑澤溯哪裡會承認自己偷偷調查了母親過去的事,連忙搖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點點頭,“隻是在報紙上看到過,他好像是國際上有名的偵探來著。”

琴酒不置可否,但沒有像以前一樣殺人滅口,任由那個男人倒在草叢裡,帶著雙腳扭傷的黑澤溯離開了遊樂園。

照片拍了一百來張,足夠西爾維亞慢慢看了。

車上,黑澤溯欲言又止,據他所知,琴酒的確不會記得死人的名字,但一個曾經死在自己手裡的人,詭異地複活出現在自己麵前,他不覺得琴酒會這麼淡定。

除非琴酒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想到這裡,黑澤溯有些驚訝,他分析過琴酒的性格,一個能毫不猶豫地為組織奉獻出生命的人,組織的第一任BOSS麾下的惡犬,居然會對此視而不見,無疑是不正常的。

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轉折,才讓他有了如今這樣的變化?

隻是因為“愛”?

……

看到工藤新一,琴酒卻是想起了伏特加,想起了這個忠誠的下屬死的時候。

日本公安的人咬得緊,他不斷舉槍射擊,每一槍必不落空,即使如此,依然沒能讓那群國家的獵犬退卻。

在扣下扳機的瞬間,從斜後方打來的一發子彈,正對準他的太陽穴。

伏特加拉了他一把,擋在他身前。

那顆子彈落了空,但打斷了他的射擊節奏,趁著這片刻的空隙,無數的警察持槍射擊。

伏特加身上中了兩槍,臉色煞白。

帶著伏特加迅速撤離到了安全的地點,他看著伏特加,首先產生的情緒,是憤怒。

明明安靜地待在他身後就好,為什麼替他擋槍?難道不相信他能躲開嗎?

“大哥……”

因為失血過多,伏特加麵無血色,眼神裡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這樣本質上膽小怕事的一個人,竟然也有這樣的勇氣豁出性命來救另一個人。

他沒有說話,開槍結束了伏特加的痛苦。

伏特加在他的見證下停止了呼吸。

他蹲下來,合上了伏特加的眼睛。為這個雖然不夠聰明,但到死都沒有背叛他的下屬,他沒有第一時間撤離,而是端起了槍瘋狂地掃射。

“投降吧,琴酒。”波本那個叛徒躲在不遠處的掩體後麵,高聲勸說,“就當是為了西爾維亞!”

……就當是為了西爾維亞。

他閉了閉眼。

西爾維亞從來都是全心全意地信任著他,導致他時常會忽略西爾維亞的感受,因為確定了她不會離開。

所以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明明知道帶著西爾維亞逃亡並不妥當,他依然選擇把千裡迢迢來找自己的西爾維亞留在身邊,明明知道伏特加中槍瀕死的時候就應該丟下伏特加儘快撤離,他依然冒著中槍的風險帶著伏特加一起走。

伏特加對他是忠誠,西爾維亞是愛。

隻是對於這份忠誠、這份愛,一直被他低估了。

逃亡期間,琴酒曾無數次地想過等到組織重建,將背叛組織的叛徒和潛伏在組織裡的臥底殘忍殺死的場景,以為那會是他最痛快的一刻,是他的畢生所願。

為了走到那一步,那時的自己甚至打算拋棄無條件愛著他的西爾維亞。

恍然間,琴酒似乎又聽到了後來,那個真實身份不明、代號X-4869的人工智能少年,問他那個釋然中帶著一絲憂傷的問題。

少年問:“你會為了西爾維亞,放棄複仇嗎?”

過了很久,又仿佛隻過了一瞬,他回答:“我會。”

……

“隻是因為愛?”

男孩清脆的嗓音打破了車內的寂靜。

“這還不夠嗎?”

琴酒從回憶中脫離,反問道。

陷入沉思的黑澤溯驀地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心裡的問題說出口了,索性反駁,“童年沒有被人愛過,長大後又怎麼分辨什麼是愛?”

黑澤溯覺得自己真是太閒了才會跟琴酒這個冷血殺手討論關於“愛”的話題。

琴酒知道什麼是愛嗎?

黑澤溯抗拒父母重新在一起的真正原因就是擔心琴酒會給母親帶來更深的傷害,他不相信這個所謂的父親是真的愛母親,他隻相信自己看到的,比如諸伏景光。

——年紀尚小的黑澤溯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愛不止一種。

對於如何分辨愛,琴酒有自己的一套觀點。

“我不信任任何人,我隻相信我自己。”

琴酒摸出煙盒,抽出一根用點煙器點燃,吸了一口,沉沉地吐出一口灰白色的煙霧,“我相信我看到的愛,並給予無止儘的考驗,以此分辨真正的愛。”

西爾維亞也是通過他的無數次考驗,才站到他身邊的。

黑澤溯皺了下眉,提出異議,“愛會在考驗中被消耗。”

琴酒點頭,“確實是這樣。”

人的感情經不住考驗和試探,所以他儘可能地避免讓西爾維亞有選擇的機會,隻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很多時候他都是對西爾維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以前,在他還搞不懂什麼是喜歡和愛的時候,認為喜歡和愛毫無意義,對殺手來說是十分多餘,隻會成為累贅和弱點。

年輕的他也被組織裡的女人迷戀過,但他從未因此感到過得意或者困擾,在他眼裡做/愛就是一種發泄**和舒緩壓力的途徑而已,他甚至連和自己做過愛的女人的名字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