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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疑似黑化的紙片人碾壓氣勢什麼的說出來趕腳真挺丟臉,你自覺無顏麵對十年資深遊戲玩家的身份。但有句話說得好:今天暫時的撤退隻是為了明天更好的進攻。於是你不再主動提要找工作的事,轉而在織田作之助直勾勾的凝視之下乖巧喝完了滿滿一整碗粥……

“好孩子。”

見狀,男人的神情又恢複成了一開始的溫柔淡然,仿佛先前能滴出墨來的陰鬱隻是你的錯覺一般。

“抱歉,這也是為了你好。”

事後,織田作之助邊收拾碗筷邊這麼對你說道。他的聲音還是那麼低沉沙啞,裹著窒息一般的溫柔,很容易讓人在不經意間聯想到久經海浪磨蝕的砂礫岩,鹹而潮濕,粗糙的迷人。

一種無力感突然攀上了你的心牆。

明明該道歉的應該是連城才對。這個身份背景……連城是一個被父母遺棄在垃圾場裡的孤兒,織田作之助撿到了他並給了他一個簡單而溫馨的家。

似乎一切事物都往好的方向走著。

然而,男人這番好心最終換來的卻是連城歇斯底裡的瘋狂尋死,當著織田作之助的麵割腕自殘…即便現在的連城就是作為玩家的你,但這種設定好的劇情就像一坨爛泥成功惡心到了你,甚至你遏製不住地想給自己一拳。

織田作之助起身去了廚房。

你下意識屏住呼吸,默默跟在他身後注視著他將袖子隨意挽至七分,露出戴有黃銅色機械芯腕表的手腕。

做事認真裡又帶了那麼一點隨性大概是一個男人最讓人著迷的狀態了。於是,你的注意力可恥地放在了他的手腕處。緊接著再到脖頸、下巴……你覺得織田作之助帶給你的感覺就像是在清淺柔和的水裡撒了一點點鹽一樣。換而言之,他的麵部表情不怎麼豐富甚至有些天然呆,但卻意外舒適純粹。

你愈發覺得自己像個明窺狂,然而這已經不是你能控製了的。你踮起腳尖站在他身旁,靜靜看他打開水龍頭,水流如注,接著有條不紊開始擦洗盤子。

“願每一個像織田先生這般溫柔的人都能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

注視著這一段歲月靜好的場景,你不自覺地喃喃道。恍惚間,創作靈感說來就來,有關《夏芽的葬禮》你又冒出了一個荒誕而有趣的構想。

“哐——噗通!”

是盤子脫手掉入水中的聲音。

織田作之助一怔,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置信的話,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半晌,他用濕漉漉還沾了水珠的手指輕輕戳了一下你額頭:“你也一樣……”

“……”

心臟的跳動停頓了刹那。

“對了。”身側的男人狀似不經意問道,“今晚想聽哪本睡前故事?”

誒?

原主愛聽睡前故事嗎?想起醒來時無意間瞥見放在床頭的本,你沒太多想回答:“《你像一道閃電,劃過我生命中最黑暗的夜晚》這本吧。”

“……”

織田作之助不知為何沉默了。

正當你忐忑不安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正借著餘光悄悄注意他時,恰巧對上了男人垂眸凝視你的目光。他看了你好一會兒才若無其事地笑了笑,繼續用溫柔的、卻又難以分辨實質含義的語氣說道:“好,今晚就讀這本。”

“……”

被他這麼看著,你莫名有點慫了。怎麼有種被狼盯上的錯覺??

來到橫濱的第一天可謂有驚無險。

雖然你的監護人,織田作之助先生偶爾露出的表情比動物園裡的黑猩猩還要恐怖幾分,但時隔兩日你還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沒忍住瞞著外出打工的他偷溜出了家門——美名其曰:為了避免淪為籠裡的金絲雀過著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現實裡,作為阿宅的你可以把自己關在屋裡不眠不休地趕稿碼字,但要在遊戲裡也是這般墮落你會瘋掉的。

這兩天你已經將橫濱地圖摸索清楚了,而《戀愛候群症》遊戲裡一天的時間流逝速度遠比現實世界要快十倍。

這樣一來,時間根本構不成問題。

沒人能夠阻止你在全息遊戲裡大鵬展翅!你原本是這麼想的。然而當從風雨飄搖的簡陋公寓走到大街上你很快就慘遭滑鐵盧,還是史詩級的滑鐵盧。

這是怎樣的一番場景?

橫濱,地圖上標藍的區域板塊,這座海港城市的街道地表竟然被燒得滿目瘡痍,一點都沒有海濱城市獨有的休閒慵懶情調;反倒是軍火和穿著黑色西裝手持槍的人隨處可見,似乎一不留神就會撞見激烈凶殘的槍戰。與其說這是一座城市,不如用被暴虐血腥的牢籠所禁錮著的地獄來形容更恰當。

硝煙彌漫的大街小巷隨處可見殘肢斷臂,你忍不住捂住嘴,邁起小短腿飛快拐進了街邊一家服裝店內。

此刻你終於明白織田作之助先前阻攔你出門的理由了。

身材矮小,偏瘦。黑色短發蓬鬆淩亂,漆黑的貓瞳圓又亮。身上,尤其是手腕、脖頸處遍布細小交雜的傷痕。

透過玻璃櫥窗,你再次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或許還需再偽裝一下?

趁著街道再次發生暴動,你隨手抓了件灰色鬥篷披在身上,戴起帽兜果斷抄小道避開了外麵的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