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你研究出點什麼了嗎?”如果一定要用一個比喻來形容現在的狀況的話,你覺得「瞎貓碰上死耗子」倒挺適合的。說句實話,你一直隱隱有預感:眼下的橫濱地圖副本大概不會再有比“太宰治”這個NPC——
更“氣運”的存在。
所謂“氣運”,指的是「氣運之子」一般的存在。往往在想達成某件事的時候,整個世界都仿佛是在幫他一樣。是真正被上帝眷顧的“天選之人”。
舉個例子。太宰治做脊椎健康操時常常做到一半便開始抱怨好疼。而這個時候,往往勒住他脖子的那根繩子就會真·莫名斷裂……?(戰術後仰)
現在也是。你單手撐著下巴。漆黑的貓瞳目不轉睛地盯著正拿著手機,不停變換角度拍攝金屬硬幣的黑發少年。
潛台詞似乎是,隻要太宰治他想就沒有什麼做不成的事情?
先前(10+)織田作之助先生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這位噩夢製造機兼小人精?或者說,男人一開始就沒打算隱瞞太宰治。「他想做什麼?」你琢磨不透。而太宰治恐怕也心存疑慮。因為在看到硬幣的下一刻,他的神情微妙地有了一絲變化。你眼睜睜看著太宰治收起先前漫不經心的態度,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借”走了這枚銅便士。
講真。你還挺好奇:太宰治到底會如何看待這枚「神教教徽」?畢竟這還是你第一次沒在他臉上看到那種猶如“掌控一切”的微笑。有了“Steam歌劇院”事件作鋪墊。這一次,你十分冷靜地詢問太宰治,是否發現(或者說了解些)了什麼。然而對方卻回給你了一個純真無辜的眼神,像是含蓄地表示他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一樣。
“……”
你的沉默簡直無聲勝有聲。
如果不是原則問題,你真想原地發動異能rpg“無所不知”江戶川亂步。
跟太宰治的“智商”一決高下。
沒開上帝視角的你並不知道太宰治已經和“歌劇院”事件裡的某個人:也就是橫濱武裝偵探社社員江戶川亂步勾搭上了。導|火|索正是萬惡之源的“推特圈”。其實這與江戶川亂步“瞎”點讚也有點關係。簡而言之。通
過這層關係,兩個足智多謀、相當於NPC裡“軍師”級彆的人物順利湊到了一塊……
「啊,所以本偵探才會說“喜歡和聰明人在一起工作”啊。因為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顧慮你這家夥的心情。」
「誒呀誒呀,還真是承蒙江戶川前輩的“厚愛”哦。(笑臉.jpg)」
以上為兩位“軍師”的初次會聊。
然而你毫不知情。
至於“推特圈”。從森鷗外醫生私人診所出來後,你就不打算繼續“肆無忌憚”地在上麵發泄情緒了。但凡接觸過的,或者是即將接觸到的遊戲NPC都能看到你在“推特圈”上的連言連語,這種事情你一點也不想知道啊!
草。(一種植物)就說這遊戲不正常&bug的地方太多了。
回到現在的時間線。
“不慌,問題不大。”將拍好的圖片發送至手機電話薄裡唯一存著的那串數字後,太宰治整個人都懶散了下來,趴在沙發上沉吟道:“如果是那家夥的話,大概能夠分析出來……吧?”
你沒忍住rua了一把對方蓬蓬鬆的頭發(卷毛)“分明就是連‘自己’都沒什麼把握準確率的情報……是怎麼做到毫不猶豫說出‘問題不大’這種話的?”你語氣平平,神色更是平平。
太宰治眨眨眼,“嗯”了一聲輕輕回答道:“應該算是……外援足夠‘靠譜’?想想這個悲慘的世界,能被我承認的‘對手’簡直屈指可數呐。”
“畢竟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巨大的謊言。”他說。
“……好中二的台詞。”你握著(10+)織田作之助先生泡給你的熱牛奶,無情的吐槽再次上線。耳畔是玻璃窗上不斷砸落敲打出的清脆雨珠聲,大腦渾渾噩噩,莫名陷入“想要睡覺”的狀態。趁著意識還算清醒,你再次瞥了眼樓梯,不太情願地小聲扯了扯黑發少年的衣角:“他們還沒討論好嗎?”
作為同樣目睹(10+)織田作之助給你塞硬幣(?)的一方通行,並沒什麼過|激反應。倒是隔了半晌後倏然敲敲桌子:“喂,你是不是認識我?”這句話無疑是在質問(10+)織田作之助。兩人對視一眼,你還沒從監護人先生的眼中看出點什麼,男人就淡淡收回視線,端起還冒著熱氣的咖啡。“……上樓聊聊。”
說著便起身先走了。
留下沉默的一方通行。
單手插兜的白發少年嘖了一聲,摔下懷裡抱枕跟了上去。結果就是,兩人在樓上一聊就是兩個多小時……?
太宰治:“……”開始思考另一個織田作到底“好”在哪裡。
總不可能是一杯熱牛奶。
於是你便有幸目睹太宰治忽而在臉上綻放出“溫柔”笑容,說出來的話卻是真真實實的希冀粉碎機:“彆想了,你覺得一方君會放過那個男人嗎?”
你看著日常精分的太宰治,掰著手指算了下從今早開始他懟(10+)織田作之助的次數,麵無表情捧讀:“……十二次。啊真是個好數字呢。不是錯覺太宰你跟織田先生是有什麼過節嗎?總覺得你對他抱有很大的‘敵意’。”
不是覺得。太宰治微微收斂了一些笑意。一言不發,隻有視線還落在你臉上。「是真的呢。」一方通行那家夥之所以會願意留在這個家,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那男人對他說過這樣一句話:
“那孩子能幫你找回記憶。”
那副高高在上的領導者姿態讓太宰治呼吸一窒。這一瞬間,覆著灰雲的公寓樓幾乎要被驚悸騰騰的雨水灌滿。
為什麼對他抱有“敵意”?
事到如今,再去揣測這個男人的身份又有什麼意義?那些負麵情緒就猶如柴爐裡熾熱燃燒的火焰,在剛觸及到冰冷海水的一瞬便被堙滅得一粒星火都不剩。不遠處。灰蒙蒙的雨幕中,高聳入雲的漆黑建築若隱若現交織在太宰治空虛倦怠的眸中。他在想,自己是否隱隱約約窺探到了事情的真相。隻是又吃痛般地瑟縮成一團不願去相信罷了。
這般想著,太宰治的眸子黯淡了下來,宛如夢囈一般地自言自語道:“那你又為什麼對他這麼好?明明……”
「就算再無計可施,織田作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冷靜地咽下最後這句話,蜷縮成一團的黑發少年把頭完全轉了過來。說出來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仿佛能夠撕碎聆聽者的靈魂。
“連城……”他的聲音很輕,你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嘈雜的雨聲。“彆告訴我你是因為他的模樣是‘織田作之助’就心軟了!你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對嗎?這不是我們
認識的織田作應該有的氣息,就算再無計可施……”說著說著,整個人都“黏”在了你身上。
叮咚——
NPC太宰治惡毒值:+5,目前數值15。
NPC太宰治惡毒值:-5,目前數值10。
NPC太宰治惡毒值:+5,目前數值15。
你:“……”
被比自己還要高5厘米的繃帶精“黏”上的你,先是冷靜地將牛奶放在一邊。隨後辨認了一下,敲定太宰治這次的“病情”來勢洶洶且非常嚴重。
大概是積攢了一段時間猛地爆發出來了。看著反複橫跳的惡毒值,再回憶穿著頂級訂製的黑西裝,價格不菲的意大利手工皮鞋的(10+)織田作之助。毋庸置疑,29歲(有錢)的織田作之助先生令14歲的太宰治感到陌生?
都說14歲、正處在青春叛逆期的少年會在猝不及防撞到某種尖銳物體時嚎啕大哭,會淚眼朦朧的喊痛叫疼。
“他給我的感覺很像一個人。”好心塞。為什麼你這種社恐患者要在遊戲裡想方設法地去安慰另一個陰鬱敏感型患者?再結合之前的“夢境”,你愈發確信“歌劇院”事件中,被你無意識窺見的那段“記憶”其實是真實存在的。而那個明顯是要跳樓自殺,看不清麵容的男人,特喵的不是太宰治又能是誰?
“如果不說些什麼的話,就無法阻止他像某人一樣到最後走投無路時,傻不愣登的選擇跳樓自殺。嗯。總之這位織田先生帶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樣。”你抬起拇指抵在唇邊總結道。
是的。這種死氣沉沉,就像是分隔陰陽兩界的糟糕感覺,你從(10+)織田作之助先生身上也同樣感受到了,這就等同於他的結局很可能就像“夢境”裡年齡?的太宰治一樣非死即殘。
這算什麼?一個兩個你的“家人”都上趕著跳樓自|殺??是你狙|擊|槍|射|不動了還是他們飄了???
於是,帶著這種勢在必得,隨時隨地監視(10+)織田作之助的念頭以防這個心如死灰的男人突然想不開,比起太宰治不停糾結他身份,你心裡就隻有一個想法:得想個辦法減少惡毒值。
太宰治則陷入了沉默:“……”那個傻不愣登跳樓自殺的家夥是誰?反正一定不是他,對吧?(自言自語)
“算了。”搭在額頭上的手輕輕摸
了摸眼睛上的繃帶,像是在對待某種珍貴之物一樣。隨後黑發少年慢慢鬆開摟著你的另一隻手,摘下胸前彆著的小雛菊。潮濕的水汽氤氳了花瓣。他將花遞給你,頓了頓,說:“送你。”
你:“……”
你頭一次覺得精分患者除了讓人心累外還很棘手,起碼恢複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