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躍並打破音障不僅僅是打破紀錄的經曆。也不是一旦完成任務就結束的另一場極端事件。”
“災害”是在6個月後席卷而來的。
這個時候橫濱這座城市正值滿架薔薇一院香的夏季第三月。即水無月(みなづき:日本曆中的6月梅雨季。)
彼時。即將迎來一場瓢潑暴雨的天空隻餘下一抹黯沉沉的光。黑雲滾滾壓來。驚雷隆隆。空氣中泛著潮嘰嘰粘糊糊仿佛是被悶在厚密棉被裡的濕熱感。
恰逢昨日你剛剛結束了長達幾個多月的間歇性魔鬼訓練。所謂「高成就總是發生在高期望的框架內」不言而喻。迄今為止。你所獲得的一切「成就」的背後——都是無限的耐心+純粹的固執+靠馬甲帶來的天賦堆積起來的。
再者。你一直以「少年織田作之助」為目標。而自那天開始你所取得的一切都是「超越自我」的。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織田先生會說些什麼呢。
這一次。你……成功了嗎?
這般想著你惴惴不安地又看了一眼視線前方——隻見被毀了大半邊的牆壁碎石磚塊下:衣衫襤褸的少年織田作之助輕輕睜開深藍色的瞳眸,遂又閉上。而後你聽到他輕啟唇瓣:“恭喜。”
被你“擊中”胸口的他這麼說道。
“恭喜是……?”你顫抖著問道。
“……”結果話音剛落。一臉貓貓震驚的你親眼目睹對方臉上浮現出了與時至今日任何表情都截然不同的表情————不是漫不經心。也不是沒有任何表情的那種。是人類在感到欣慰時才會露出來的純粹的笑:“就是你想的那樣。恭喜‘畢業’,連城。”
說著他甚至還勾了勾嘴角。
少年織田作之助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你那張同樣臟兮兮呆愣愣的臉。說罷他快速的將左手捏著的煙熄滅扔掉。
看來自己也要繼續前進了……
少年織田作之助深呼吸,想道。
“誒?”
雖然隻有一瞬。但對方的表情還是被你給捕捉到了。你茫然的睜大眼睛愣了一下。神情呆滯。兩秒後你才從“順利‘畢業’”的驚喜中逐漸緩過神來。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類似於“啊
啊啊解脫了”恍如獲得新生一般的表情。
“那個……”然後。神情瞬間鬆懈下來的你大膽的向(年輕的)監護人先生發出了“不如明天一起去附近酒館‘慶祝’一下吧”……的邀請?
那是一家有著木質方格老式櫥窗和一盞盞玻璃罩煤油燈的偏僻酒館。雖說在日本年齡限製很嚴格。但「年齡」僅僅是心靈戰勝物質的問題。如果不介意那就沒關係了。這是真心話。
說完你迅速低下頭將整張臉埋進胳膊肘裡同時小聲念叨道“彆拒絕彆拒絕彆拒絕千萬彆拒絕。(循環播放)”
少年織田作之助:“……”
少年織田作之助靜靜凝視了你一會兒最後,隻說了一句:
“我期待著。”
「承蒙邀請。實屬榮幸。」
然而。在你聽不到的地方他是這麼回答的。男孩的聲音很乾脆。聽完後你才完全放下懸著的心。雖說和你預想的差不多?少年織田作之助沒有拒絕。但這個約定或者說你期待已久的這一晚卻最終被這該死的“災害”打斷了。
在感受到地麵隱隱約約傳來的不尋常的震動聲時你正走在閃爍著微微熒光燈的地下通道中——準備前往酒館喝到一醉方休(不是)?
此時已是深夜十點鐘。
街道兩旁隻剩下一盞盞宛如幽靈一般靜靜懸浮在夜空下的昏黃煤油燈。
你捏緊因握得太緊而微微顫抖著的拳頭渾身驟降數度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心底有一道聲音在不斷告誡你趕緊回頭,不要去理牽製住你“回家”目標的那個人。
但這一次(頓了頓)那個“人”他是不一樣的。你略有些手足無措地想。
首先。讓我們來縷清一下思緒?
按道理來說少年織田作之助其實並不是你認識的織田先生。(需要強調一下的是:這隻是你單方麵認為的)
然而。接下來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如今你和少年織田作之助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已經遠遠甩掉你和監護人織田作之助先生相處的時間。(被現實鴨垮)六個月。這是什麼樣的概念?雖然這在現實中也僅僅隻是過去了六天但遊戲裡你卻是認認真真的度過了180多天……
想到這裡,你不禁陷入沉默。
平時看起
來沉默寡言看似沒什麼情緒波動甚至還沒有成年版黑猩猩監護人先生“平易近人”的少年織田作之助對你來說既是老師亦是極親密的朋友。
更何況你這一走很可能就是“咕咕咕咕咕咕咕咕”一般的不告而彆。
然而。哪怕不想不願意承認。你的一隻腳已經默默縮回到了另一隻腳的後麵。說到底你還是不肯就這麼罷休。尤其這一次的旅途還是“As|modeus”那個混蛋**神給予你的“考驗”……
是躲在幕後期待自己做出抉擇嗎?
“他們的命運軌跡能被作為玩家進入這個三維世界的你的一舉一動影響。換而言之:你的所有抉擇將時時刻刻影響到這座城市的未來。”
啊。真是惡意滿滿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