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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普通通”的一天。

首領直屬特種部隊隊長織田作之助卻先後經曆了「得知自家被炸」「得知太宰治被下屬告知自家被炸」「太宰治麵色陰沉的找上自己,表示已獲得首領許可正準備帶隊去抓人」「親眼目睹時間回溯」四個涵蓋諸多元素的階段。

而現在,他人身在「港口黑手黨」總部,正搭座電梯直降來到一樓。

電梯門“叮”的一聲敞開,映入眼簾的是他熟悉且今早才經曆過的場景:

提著手磨咖啡豆機路過的同事A。

像滑行一樣“飛”出去的同事B。

領到預支薪水,因太過激動“樂極生悲”栽了個大跟頭的隔壁下屬C。

以及匆匆踏進直升電梯,態度恭敬的與自己打招呼的直屬部門下屬D。

……

一分鐘後。織田作之助閉上眼睛,思緒起伏,久久難以平靜,直到他接到了剛剛還站在自己身側的太宰治的電話——這是他今早唯一沒經曆過的事情。

男人看了眼來電顯示,沉默兩秒,接了起來。他隱約猜到了太宰治會在這時候打電話給他的原因。說實話,能讓太宰治如此積極且反常態的去完成一件事屬實不多見。織田作之助倒不覺得他有多在意被夷為平地的公寓,亦或是那幾條無辜受牽連的人命。換句話說,房炸了壓根就不影響他睡哪兒。畢竟,在被連城撿回來之前,太宰治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一直都是……在這座城市中。

混亂的世道。

滔天的戰火。

他卻並非無·所·適·從。

儘管如此。太宰治還是跟著連城踏進了那棟風雨飄搖的簡陋公寓。

儘管沒人能夠看透太宰治的內心。

但……

以織田作之助對太宰治的了解,能讓他親自操刀上陣的根本原因,恐怕是那套麻質、鼠灰色細條紋花色的和服。

太宰治說過,因為覺得和服的顏色非常適合即將到來的夏日祭典。

所以,在連城送給他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猶豫的收下了。

“那就努力活到夏日祭那天吧。”

這是太宰治的原話。

是他的寄托,自欺欺人的寄托。

所以,不管是誰是哪個勢力毀了這份寄托,但凡能夠被太宰治揪出來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對方若真打著警告他們的目的,嗬,那可就搞錯對象了。

是的。

一個如此離譜到不可思議的理由。

卻又恰恰符合太宰治的一貫作風。

連城曾說過「太宰」這個名字諧音是「墮罪」。在黑|手|黨呆的時間越久,他就越黑暗,越無法讓人理解。太宰治的雷點永遠都是那麼奇奇怪怪。可以說,他的生命中似乎欠缺一種素質,苟活至今,已儘了他最大的努力。

無論是否是那套被太宰治幼稚視作暫時支撐他活下去的和服。

無論如何,事情都已成定局。

思緒停頓在了這裡,織田作之助垂下眼眸接起電話,摁下了接聽鍵。

“織田作,你現在在哪兒?”

不出所料,電話裡的太宰治所詢問的內容正是他所猜想的那般。

事已至此,織田作之助隻沉默了一會兒就直截了當回答道:“總部一樓。我想事情大概就是我們想的那樣,你那邊情況如何?那些雇傭兵還活著嗎?”

“……織田作,你記憶還在?”過了一會兒,電話裡才傳來太宰治的聲音。

“嗯。”織田作之助正起臉色,凝望著腳下那片昏黃的光暈和石板地麵,話鋒一轉。“是「異能體」,太宰。”

電話那頭的太宰治默然。

織田作之助耐心等待著,直到聽見少年用像凝視黑暗、被黑暗深淵所隱沒的聲音輕輕低聲說道:“沒有‘複活’哦,輕鬆毀掉他人珍視的東西,又妄圖毀掉整座橫濱的人……是沒有‘希望’活下去的,他們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織田作之助知道那句「妄圖毀掉整座橫濱」指的是那群雇傭兵私底下還乾著走|私|販|賣|毒|物的臟活。

包括那個被射殺的列車員,也是販|毒|團|夥中的一員,借由每晚人少的314零點列車偷偷運送「貨物」。

也正因如此,首領才會給予太宰治這一次的行動許可權。單憑在「港口黑手黨」地盤上私下販|賣|毒|物就已足夠被判「死刑」。太宰治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巧妙達成了他的私心。那麼被利用的森鷗外知道嗎?那個男人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但那又如何?聰明人從不會直接挑明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不過是「各需所求」罷了。首領那裡肯定是沒有心理負擔的。不過就是借太宰之手不費吹灰之力鏟除掉這幫違章勢力。

“我知道了。”織田作之助聽完太宰治的話,反倒舒了一口氣。男人沉思了一會兒斟酌著語氣道,“這就代表所謂的‘時間倒退’並不會將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倒退’回最一開始的狀態。”

“嗯……理論上是這樣沒錯,而且並不是所有人都受其影響。範圍大概能縮小到「異能者」身上。”太宰治點了下頭,臉色莫名蒙上了一層陰影。

“所以。”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輕聲追問道。“在確認這一點後,織田作,你覺得會是誰覺醒了「異能體」?”

“如果是綾辻行人的話……”太宰治沉吟。“嗯,根據情報,我倒不覺得他的「異能體」會是這種能力呢。”

太宰話不用說完,織田作之助也知道他想說什麼。不過有件事他必須強調一下:“你在那等著,我馬上趕到。”

掛掉電話,織田作之助雙手插入黑色風衣的口袋裡。男人朝前走了兩步,突然謹慎地半轉身體,斟酌著開口:

“還不打算出來嗎?安吾。”

“……”

怎麼看出來的?

站在牆後的阪口安吾深吸一口氣,扶了下眼鏡,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阪口安吾合理懷疑,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他遲遲不肯出來,織田作之助還是會耐·著·心·一·直·等·他·出·來·的。

……然後他倆一起遲到。

再來就是太宰治順勢遷怒自己。

阪口安吾:“……”

反正裡外都不是人唄?!

這樣想著,阪口安吾沉默了足足十幾秒,好像在內心反複確認著什麼,最終,他還是下定決心說了出來:“我剛剛攔截到一則情報,先前據說是跟蹤丟的綾辻行人他們似乎有消息了。”

說完,他抬頭看向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很淡定:“挺好。如果「異能特務科」那邊這一次還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乾脆一起炸了吧。特A級危險異能力者都能追蹤丟,想必太宰他之前提到的這個組織很可能會安插間|諜混進來也沒什麼可值得警惕的。”

《挺好》

《乾脆一起炸了吧》

《沒什麼可值得警惕的》

殺傷力不大,侮辱性卻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