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時候他都沒法一槍擊中那些感染兒童的頭顱,隻能在第一槍擊中他們降低他們的速度之後再補上一槍才行。
他已經打空了一個彈匣,第二個彈匣也已經打出去十幾發子彈。
也就是說,他已經乾掉了二十多個感染者......
旁邊的武陽幾人槍法則更差,幾人中有人上過警校,還算是接受過正經的步槍射擊訓練,有幾人壓根就沒打過步槍,自然不敢奢望他們的槍法能夠好到哪裡去。
他們有人可能連續兩三發都不能擊中自己的目標,即便擊中目標也沒法保證打在他們的腦袋上。
不僅是因為他們基本沒打過步槍的原因,更因為那些感染者幾乎都是孩子,隻有極少數幾個是成年人。
麵對這種情況,誰都無法冷靜的向他們射出子彈。
因為大家都是人,都是鮮活的、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徐然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將打空的彈匣緩緩卸下,裝上新的彈匣後卻沒再開槍。
他看了看身側的武陽,看著他臉色慘白的半天扣動一下扳機,聽著他稀稀拉拉的槍聲,輕輕拍了拍他抵住槍托過度緊張的肩膀。
“放輕鬆,給他們個痛快......”他輕聲說道。
武陽麵色難看的扭頭看他,委屈寫滿那張年輕而又慘白的臉。
他想要說些什麼,可他感覺隻要一開口,眼淚就會忍不住從眼眶內崩出來。
於是他蒼白的臉被漲的有些發紅,他的嘴唇顫抖著,卻終究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徐然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重重的歎了口氣。
這時候,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沒有意義。
劉禹庭那隊人一直沒有開槍,隻是呂文武那邊的5人小隊在注意到有感染者頂著徐然等人混亂的子彈衝到第三防線跟前時才用171微聲衝鋒槍打出一串三連射。
9毫米的子彈在被擊中的感染兒童腦袋上開出拳頭大的血洞,也把他們被病毒支撐起的生命力奪去。
在熱武器麵前,在真正的有利防禦麵前,任何有弱點的生物,都不可能真正戰勝手持熱武器的人類。
如果有,那就是人手不夠或者武器不夠......
第一防線與第二防線之間已經堆疊了起碼兩層感染兒童的屍體,濃重的血腥味在會議廳內彌漫,帶著令人作嘔的感覺直衝腦門。
一些黑紅色的鮮血順著地麵穿過臨時防線底部的縫隙,將整個通道都給染紅了。
徐然在舞台射擊點已經能看到透過第三防線滲透過來的血,如同一條濃稠的小溪一般向他們的方向蔓延。
“我沒子彈了。”武陽身邊的劉韜大喊道。
他已經打空了自己的四個彈匣,雖然沒殺死多少感染者,可他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了屬於自己的任務。
“先休息一下吧。”徐然低聲說道。
如蒙大赦的劉韜顫抖著手放下槍,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舞台木地板上。
徐然隻是看了看他,並未說什麼安慰的話。
他們每個人,終將要成長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