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幾乎是下意識的朝身後陳宇3號車的方向看過去,卻正看見3號車的車頂艙門正被打開,陳宇直接爬了出來。
“我們的子彈也打空了,注意掩護!”陳宇一邊大喊,一邊直接蹲在了裝甲運兵車的車頂上,以懷中衝鋒槍代替車頂武器站的火力對錢光旭的右側進行掩護。
可衝鋒槍的殺傷力又怎麼能和7.62毫米轉管機槍的殺傷力相比呢?
隻是說話的時間,就有幾十隻感染者衝破轉管機槍構築的火力界限,朝著艱難返回的錢光旭衝了過去。
士兵在屍堆上行進艱難,感染者同樣如此,可士兵與感染者相比,畢竟還是多了些對感染者屍體的膈應心理,所以即便是雙方都是在屍堆上連滾帶爬,可感染者的速度明顯要比錢光旭的速度快的多。
白朗迅速開槍,兩個彈匣的子彈頃刻間被他掃射出去,可起到的作用並不是很大。
他摸了摸之前裝著手雷的內襯包,卻摸了個空,想要利用手雷冒險阻隔的想法也徹底落空了。
車頂的陳宇也麵色大變,原本還在用衝鋒槍打點射的他也顧不得省子彈,趕忙調整快慢機切換成了連射,迅速掃空彈匣中的子彈,然後仿佛是在提醒自己一般大喊著“換彈匣”,迅速摸出新的彈匣更換上去之後繼續掃射。
幾十隻感染者中有一些徹底趴伏了下去,可後來的感染者又前赴後繼的越過前者的屍體朝著錢光旭的方向衝了過來。
“趴下!”一聲透過喇叭傳出的暴喝在空中響起,白朗幾乎是下意識的趴在了炎熱的地麵之上。
緊接著他就看見幾枚爆炸的火花在距離錢光旭不過十幾米的屍群中泛起,然後便是漫天的殘肢斷臂向著屍堆中衝過去。
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發現19式步戰車已經調整了方向,對準了已經快速接近錢光旭的幾十隻感染者。
30毫米鏈炮再次“咚咚咚”的開火,將不少感染者炸飛出去,甚至把地麵上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感染者屍體都炸成了碎片。
可感染者實在是太多了,仍有不少感染者分散著朝錢光旭的方向衝過去。
而隨著步戰車的主炮方向調整,炮塔側邊的機槍也就沒法再從左側建立火力牆,那一側的感染者又再次衝擊,引得徐然不得不命令武器操作員再次轉動炮塔方向,再次全力防護左側的屍群。
相比於白朗等人的震驚,距離屍堆邊緣不過六七米遠的錢光旭已經絕望了。
當你在屍山血海中連滾帶爬逃命的時候,一扭頭就看到黑壓壓一片麵貌醜陋甚至是可怖的鬼臉四肢著地以極快的速度朝你衝來,他們在火力覆蓋之下有的瞬間破碎,有的直接被攔腰階段卻依舊朝你齜牙咧嘴,那一刻,恐怕任誰都會絕望吧?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白朗,看著他躍躍欲試想要衝上屍堆的想法,竟無聲的咧嘴笑了笑,“白營長,你先走!”
他再次攀爬了兩下,然後就無法再前進了,身後爬的最快的兩名感染者已經抓住了他的褲腳。
“白營長,我叫錢光旭!”
他不再掙紮,隻是半趴著仰頭看著被夕陽映襯的滿麵血紅的白朗,端起了槍。
“白營長,不要冒險找我的屍體!”
他笑的灑脫,然後扭身對準了已經聚集在腳邊的六七名感染者,挺起胸膛。
“白營長,記住堅守住我們人類的希望!”
他打完了子彈,摸出了最後一枚手雷,如嬌豔的花朵綻放......
“轟!!!”
白朗被爆炸衝擊波直接掀飛,重重摔在柏油路麵,可他顧不得疼痛,堅持著爬起身就要朝屍堆那朵嬌豔的玫瑰衝去。
夕陽西下,屍堆上那抹鮮紅的印記落在肮臟的黑血之上,迎著太陽,仿佛變成了向日葵般的橘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