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去航州?
他自己說是想去江南水鄉看看漂亮溫婉的南方姑娘。
可狙擊手知道,那是因為沒錢的他在火車站浪蕩了半天才碰到一個去航州的大媽,人家看他可憐才給他買了張同行的車票。
那大媽本以為他隻是一個被家裡壓抑的不想上學的叛逆孩子,隻以為他隻是憑著一腔孤勇想去大城市看看的普通孩子,想著花上一張綠皮車票的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帶他去航州看看後就聯係他家人將他接回來,卻不曾想這家夥在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不再回去上學。
而不上學的他,又有多少能做的選擇?
在那個消磨了熱情的硬座上,他趁著大媽瞌睡間,在胡洲站偷走了她的錢包,然後直接提前在胡洲站下了車。
那是個小城,卻也有著江浙人喜歡做生意的習性。遍地的小工廠讓他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份零工,卻因為沒有身份證和未成年導致根本沒有任何正式的用工合同。
於是,工資不一定能正常拿到,拿到也不一定是之前談好的數額。
如此三月,他忍不住在那個小廠子的老廠長下班時敲了他的悶棍搶了他身上的錢就連夜跑了。
他有些小聰明,覺得那廠長就算是報警肯定也會去老家找他,那他索性就不回家,直接往大城市走。他覺得那些警察也想不到他會往治安更好的大城市走,為此他還很是得意。
直到他在航州因為組織賣Y被抓的時候才知道,那老板壓根就沒報警。
許是知道是他這個混小子乾的,又或是因為他隻給了那廠長一棍子,亦或是那老板害怕因此暴露出他非法使用童工的事實。
總之,那件事就如同落在西湖中的水滴一般,隻在落下那一刻濺起一點漣漪。
沒進去之前的他就與家人不聯係了,入獄幾年後出來的他又怎麼會與家中聯係呢?
災難爆發後,已經在陳江海手下工作的他們迅速被組織起來,並在官方通報來臨之前知道了這場災難的情況。
震撼與陳江海的實力同時,所有人都開始聯係起自己的家人。有人打給父母,有人撥給情人,有人聯絡孩子,有人想起兄弟。
讓狙擊手沒想到的是,這個從未給家裡打過電話的哥們兒,竟直接按出了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可結果是慘淡的,無人接聽。
複又幾次之後,依舊是這個結果,觀察手也慢慢放棄了希望。
也是在那時候,狙擊手才知道他撥打的是母親的電話。
雖然他們都是混社會的,可他們也在那時明白一個道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不要等生離死彆時才想起跟那人說最親近的話。
哨塔上有風吹過,這難眠之夜再加上情感上的波動,更添幾分蕭瑟。
而幾人不知道的是,在河對岸的建築中,一個乙級喪屍的身影正緩緩浮現。
那身影似乎隻是一個開始,在其身側的黑暗中,不斷有乙級喪屍露出身影來。
乙級之後,更多丙級喪屍安靜的站在後方。
不似白天的喧囂,反倒沉寂的可怕。
就在那些喪屍就位之後,一名有著猩紅眼眸的巨大甲級喪屍出現在屍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