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算下來閆解成就算是沒有找到正式工作的時候,一個月也要給閆埠貴交十三塊錢,而他和閆解成在外麵打零工,並不是旱澇保收,有活兒乾的時候,一天可能掙個塊兒八毛的,但是也不是天天都有活兒可乾。
這麼下來一個月倆人在外麵打零工,累死累活好的時候,也就是能掙個十四五塊錢,就算是不錯了,要是趕上哪個月天氣不好,或者是活兒少的話,倆兄弟一個月還掙不夠十三塊錢,不但要全都交給閆埠貴,還要倒欠閆埠貴一些錢,下個月掙得多的時候,再補上。
如此以來,閆解成和閆解放就算是忙活一個月下來,最多也隻能落到口袋裡一兩塊錢零花錢,連抽八分錢一包的經濟煙都不夠,整天還要去蹭彆人的煙抽,更不要說在外麵打打牙祭了,等於忙活一個月白玩兒,錢都讓閆埠貴兩口子給劃拉走了。
但是現在閆解成突然間自己找了個工作,要搬出去住廠裡,那麼閆埠貴就沒辦法再向閆解成索要住宿費夥食費了,這一下子就讓他每個月少了八塊錢的收入,八塊錢對他來說,可不是小數目,精打細算的話,夠他們一家六口吃一個星期甚至十天了。
所以閆埠貴和他老婆當場就不乾了,立即都異口同聲的提出反對,不許閆解成搬到廠裡上班,理由是在廠裡吃住,怎麼有在家裡吃住這麼好,要求閆解成必須還吃住在家裡。
閆解成怎麼能看不出來他爸媽打的什麼主意,冷笑了一聲道:“我說爸媽,你們動點腦子好不好?四九城這麼大,農機廠在城西郊區,路也不好,隻有一路公交車,廠裡距離咱家四五十裡,一天來回就百十裡路。
就算是坐公交車上下班,也要倒幾次車,我怎麼上下班?我天天早上幾點起來去擠公交車?晚上等我下班坐公交回到城裡,都沒有公交車了,我怎麼回來?”
閆埠貴一聽這倒也是,畢竟四九城確實不小,農機廠也確實離他們南鑼鼓巷太遠了,這一天往返也確實足足快百十裡路了,還真是不好天天來回折騰。
但是一想起閆解成搬到廠裡吃住,不再交八塊錢住宿和夥食費的時候,他們兩口子又覺得心疼的難以呼吸,這會兒完全不顧閆解成的死活了,一個勁兒的說什麼這都是小事,克服一下就可以了。
閆解成眼珠一轉,對閆埠貴說道:“要想要我住在家裡也成,你給我也買一輛自行車,我天天騎自行車上下班好了!”
閆埠貴一聽閆解成要他給他買一輛自行車,當場就不乾了,開口罵道:“臭小子,你想得美,一輛自行車快二百塊錢了,還要自行車票,老子去哪兒有錢,哪兒給你找自行車票?”
閆解成把手一攤說道:“這不就結了嗎?既然你不給我買自行車,那我怎麼每天來回百十裡上下班?你這麼不是難為我嗎?不行的話,咱們就去找街道辦領導說道說道這事兒,我上班的地方這麼遠,你這不是想要難為死我嗎?”
閆埠貴一聽也不乾了,抬手就想要打閆解成,罵道:“你個兔崽子,有你這麼跟你爹媽說話的嗎?我們讓你住家裡也是為了你好,你怎麼敢這麼跟我們說話?我告訴你,想住廠裡門都沒有,找誰說都沒用!你想都彆想!”
閆解成也真是徹底怒了,一把就將閆埠貴推開,怒吼道:“甭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呢!你不就是聽說我要吃住在廠裡,以後每個月不給你交住宿費跟夥食費了嗎?你舍不得那八塊錢的夥食費和住宿費,根本就不顧我的死活,就算是再遠,都要逼著我每天來回跑!
你們真的是我親爸親媽嗎?在你們眼裡,除了錢之外,什麼都沒有,難怪人家都叫你是算盤精!
我告訴你!今兒個我還就非住廠裡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閆解成的突然反抗,讓閆埠貴猝不及防,被閆解成推了一把,一個趔趄頓時摔了個屁股蹲,再聽到閆解成這番話,可把閆埠貴給氣壞了,爬起來跳著腳找東西要打閆解成。
閆解成發完火看到把閆埠貴推了個跟頭,也覺得有點過了,不過他也不會等著挨打,掉頭就跑,拿起偷偷準備好的鋪蓋卷和飯盒等物,一溜煙的就衝出了家門,逃出了四合院。
閆埠貴抓了個掃帚追了出去,但是畢竟他是個教書的乾巴小老頭,一直以來本著少動才能餓的慢的原則,平時根本不鍛煉,而閆解成雖然也很瘦弱,但是畢竟是個大小夥子,跑的肯定還是要比閆埠貴快。
等閆埠貴追出四合院的時候,閆解成已經背著鋪蓋卷,拎著日常生活用品跑沒影了,把閆埠貴氣的差點背過氣去,扭頭看到老婆也追出來,哭天搶地的坐在四合院大門口嚎喪了起來,於是四合院的住戶們聽到聲音,都紛紛湧了出來,打聽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更當然也聽到了前院閆家的動靜,不等叫於莉去看熱鬨,於莉就已經一臉興奮的跳起來,拉著他就朝外麵跑,還急切的催促他快點,去看看閆家鬨什麼幺蛾子。
林更心道沒想到於莉還這麼喜歡八卦,不過轉念一想,這倒也沒什麼,誰讓現在什麼娛樂都沒有,也就他家有台收音機,但是現在能收聽的節目也很少,這日子實在是有些無聊,沒事看看熱鬨,跟人八卦一下也就成了百姓難得的一種娛樂方式。
於是林更趕緊拉著於莉的小手就跑到了前院,看猴子一般的靠在大門邊開始看閆埠貴家的熱鬨。
林更順手還抓了一把瓜子給於莉,自己摸出一盒大前門,給前來看熱鬨的老爺們都散了一圈,大家夥便開始抽煙的抽煙,嗑瓜子的嗑瓜子,跟看猴戲一般的看起了閆埠貴家的熱鬨。
這時候前院的人都聽清楚了閆家的事情原委,便小聲把事情經過告訴了院子裡的住戶們,院子裡的住戶們聽了之後,都對閆埠貴兩口子露出了一臉的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