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入V1更(1 / 2)

【渣受竟是我自己?!】

有那麼一瞬間門,楚溪客幾乎要觸碰到真相了,就在這時,雲浮從他身後竄了出來。

“我家主人被五公主請來調試琴弦,方才看到小郎君一個人推著小鹿車,就讓我過來搭把手。”

可以說是相當完美的借口了,以至於楚溪客想要懷疑都站不住腳。畢竟,比起“鐘離公子是主角攻”這個狗血的猜測,“鐘離樂師受邀來曲江宴”顯然要合理一萬倍。

春日暖陽下,紅衣少年揚起臉,衝著樓上的人燦然一笑。有了這一笑,鐘離東曦因為見到了厭惡的人而生出的濃濃陰霾便悉數散儘了。

主事官來催了,楚溪客隻得暫時放棄圍觀計劃,帶著雲浮去擺攤。

雲浮嘴上說著幫忙,其實是被鐘離東曦派過來保護楚溪客的。

一應食材都由禮部和內府監準備,楚溪客隻是負責烤一烤。今日來的民間門廚子並非他一個,彼此間門難免有個比較。

雲浮瞧見旁邊那家胡餅攤的大廚掏出一兜自製調料,連忙給楚溪客打小報告:“小郎君,你的秘密武器呢,快些拿出來吧,可不能叫他們比下去!”

楚溪客謹慎地搖了搖頭:“這些吃食要入貴人的口,最好不要自作主張,萬一哪位貴人有個頭疼腦熱,豈不是要怪到咱們頭上?”

雲浮心悅誠服地點點頭:“小郎君年紀不大,思慮倒是周全,看來主人是白擔心了。”

楚溪客笑笑,沒有多說。

其實,他根本不是什麼周到謹慎的性格,隻是方才瞧見了那幾個曾在他的攤位上買過羊肉夾饃的夏州府兵,突然想起一個險些被忽略的劇情——

夏州節度使赫連雄就是在曲江宴上中毒身亡的,真正的下毒之人牽扯到儲位之爭,聖上為了皇家顏麵,拉了一個廚子來頂罪!

《血色皇權》中這段劇情隻是一筆帶過,主要目的是為了說明今上為了牽製二皇子與三皇子,當眾解除了主角攻的圈禁。那個被當成替罪羊誅了三族的廚子,渣作者甚至連個名字都沒起!

此刻,眼瞅著那幫夏州府兵朝燒烤攤走來,楚溪客的心瞬間門提了起來。

為首的府兵熟稔地拍了拍楚溪客的肩:“楚兄弟,發達了呀,沒想到在這等官家宴會上還能碰見你!好歹是咱們半個夏州人,來,哥幾個就先給你開個張!”

楚溪客提著小心,問:“軍爺是自己吃,還是要給赫連使君帶回去?”

“咱們自然要嘗嘗的,使君那裡也不能落下。上回他還誇你的烤肉串味道正宗,沒有辱沒了咱們夏州的名號。”

楚溪客心下一驚,壓低聲音道:“軍爺,既然您拿我當半個夏州人,我也不瞞您,今日這些食材和調料都不是我慣常用的,再怎麼烤都出不來咱們夏州的風味,軍爺私下嘗嘗倒沒什麼,就彆拿到使君跟前獻醜了。”

為首的府兵將信將疑:“都是你烤的,能差這麼多?”

楚溪客沒有空耍嘴皮子,而是當眾烤了一串遞給他——當然,是悄悄做了些手腳的。

對方吃了一口,驚奇道:“還真是,吃起來完全不似楚兄弟平日裡烤的味道。”說著,便分給其餘府兵嘗了嘗,眾人各自點頭。

為首的府兵爽快道:“既如此,就不拿給使君了,趕明兒照例到東門去買,楚兄弟可要多預備一些。”

楚溪客鬆了口氣,笑著應下。

臨走之前,對方又要了幾串烤肉,說是給值守的兄弟帶回去打打牙祭,楚溪客不好拒絕,隻得再三強調,千萬彆拿給夏州節度使。

到底牽扯到數條人命,楚溪客難免多說了兩句:“宴上人雜,入口的東西能少碰就少碰,尤其像使君這般位高權重的人物,軍爺們更要提起幾分小心才好。”

為首的府兵聞言一愣,思量片刻,鄭重地點點頭。

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當時,楚溪客正跟旁邊的攤主交流配製胡椒粉的心得,就見一眾禁衛氣勢洶洶而來,二話不說就要抓他。

好在雲浮反應快,飛起一腳把衝在最前麵的禁衛踢翻,然後提著楚溪客逃到了樹上。

“我打人的本事不如雲煙,就隻能帶著小郎君逃跑了。”雲浮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楚溪客苦笑,這麼一跑,就算有理也說不清了。不過,他還是認真地感謝了雲浮,畢竟人家可是冒著殺頭的危險在救他。

楚溪客沒有坐以待斃,而是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巧的竹哨,用力吹響。這是出門前薑紓交給他的,說是遇到危險就吹一下,當時楚溪客還以為薑紓在開玩笑,沒想到真就用上了。

很快,更多的禁衛軍趕了過來,就連皇帝都驚動了。

楚溪客遠遠看去,隻覺得這皇帝瞧著有點兒眼熟,然而,來不及細想就聽對方冷酷地說:“速將賊子拿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我看誰敢!”一個楚溪客無比熟悉的聲音隨即響起。

眾人循聲看去,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茵茵芳草間門,走出一個頎長的身影,烏發鬆散,隻斜斜插著一根玉簪,襯得麵容清雅無雙,一襲白衣宛若雲織霧染的一般,走動間門仿若步步生蓮。

“你是薑紓?!”有人失聲驚呼。

薑紓沒吭聲,而是看了眼樹上的楚溪客,不由失笑,果然是他家崽崽,被禁軍追到樹杈上,也是這長安城中頭一份了。

皇帝眼中的驚愕轉瞬即逝,隨即端出一副大度的姿態:“薑紓,你平安無虞朕心甚慰。但眼下最緊要的是捉拿毒害夏州節度使的惡賊,你若有事稍後再說不遲。”

薑紓指了指楚溪客,曼聲道:“若等到陛下將他‘格殺勿論’,就真遲了。”

“此話何意?”

“字麵意思,很難理解嗎?”

皇帝皺眉:“薑紓,當年天下學子寫下萬言血書為你求情,朕方才留了你一條性命,不是讓你今日在此胡攪蠻纏的!”

薑紓嗤笑一聲,道:“既然陛下提起‘當年’,那我也有一樁舊事與陛下說說——當年你被上峰栽贓陷害,可還記得是誰一力為你澄清?”

皇帝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了,為了維持體麵,沒有吭聲。

薑紓的視線掃向旁邊禁衛軍,揚聲道:“當年跟在陛下身邊做事的兵士,想必如今都在禁軍中擔任要職,就算陛下事多健忘,這救命的恩情,你們不會忘記吧?”

幾位禁軍將領麵麵相覷。

有人揚聲道:“鹿樞密的恩情我等自然銘記於心,但今日陛下命我等捉拿毒害赫連使君的凶手,兩者無甚關聯。”

“無甚關聯?”薑紓指向樹冠裡的楚溪客,“你們可知,他是誰?”

皇帝似乎想到什麼,麵色一沉:“鹿氏一族如今僅餘婦孺,自從遷居秦州,朕多有優待,就算你想拿他們說事,朕也無愧於心。”

“無愧於心?”薑紓緩緩笑開,“鹿氏為何隻剩下老弱婦孺陛下不清楚嗎?當初陛下圍困皇城,大肆屠戮前朝宗室,鹿氏一族拚死勤王,戰至最後一名男丁倒下——”

“薑紓,你放肆!”皇帝終於變了臉色,“來人,將這個犯上作亂的悖逆之徒給朕拿下!”

“彆碰我阿翁!”楚溪客不顧雲浮的阻攔,跌跌撞撞地從樹上爬下來,像隻小狼崽子似的護到薑紓麵前。

皇帝看清了他的長相,神情有一瞬間門的恍惚。

剛剛趕來的賀蘭貴妃同樣驚詫異常,顫聲問:“阿紓,這孩子是誰?”

薑紓把一臉懵圈的楚溪客往前推了推,讓眾人更清楚地看到他的臉:“陛下與貴妃想必已有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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