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頭一看,珍妮上來了,但湯姆還在下麵呢。
而且,那些小H兵們就在站台上走來走去,要叫他們發現她上了這趟車,跟上來怎麼辦?
但是也不能把湯姆丟在站台上啊。
“兒子,娘在這兒呢,同誌,快把俺兒子給我接一下,就是那個頭發黃黃的那個,同誌,快給俺接一下孩子,俺是農民,丟了孩子可就找不著了,快幫俺接一下孩子。”蘇櫻桃一口河南腔,大聲的喊著,叫著。
湯姆擠在人群中,也在蹦著,跳著:“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好在有人把他舉了起來,嘴裡叫著這怕是個鐵疙瘩吧,趕在列車關門之前,把湯姆給扔進來了。
上了車,不說臥鋪了,她們三個連站票都沒有。
不過好在這年月,先上車後補票屬於特彆常見的事情,畢竟隻要能擠上來的,都是英雄。
人擠得最多的就是兩截車廂中間,以及廁所前的位置。
車廂裡麵就甭想了,硬座車廂是這樣,一個座兒上要擠三四個人,疊羅漢一樣,走廊裡站的都是人,但你彆想輕易走過去,因為每排座位的下麵都會躺著一個人。
他們的頭在座位地下,腿則豎在走廊裡,你要經過車廂,就得像士兵掃雷一樣,一步一個眼兒的跳過去。
蘇櫻桃有的是扒火車的經驗,帶著倆孩子,得先去替自己補個臥鋪去。要不然,哪怕隻擠一站路,等到下一站的時候,她也已經被擠成肉餅了。
更何況她還扛著個大編織袋,脖子前掛著一個裡麵裝著上萬塊錢人民幣的綠書包呢。
但是他們上車的是6車廂,而要補臥鋪票,至少要走到10車廂,這四截車廂,他們得一步又一步,連挪邊擠的擠過去。
才擠了一截車廂,雖然坐過火車,但都是在寬敞,安寧的臥鋪車廂裡看風景的小湯姆首先就忍不住了,趁著蘇櫻桃彎腰整理東西,念叨說:“我都不想呆在這兒了,我想去M國,我要帶你們一起去美國。”
湯姆這個才剛剛開始愛國的小夥子,現在已經不打算給他叔叔麵子,準備要回M國了。
而他的祖國用來挽留他的,就隻有這種人擠人,擠的像魚罐頭一樣的車廂。以及,隨時碰在湯姆身上的手臂,屁股和好些人不注意的大腳丫。
動不動,就要有一隻大腳丫踩在湯姆的腳上,小家夥軟嘟嘟的腳,都要給踩扁了。
不過現在的蘇櫻桃,真沒力氣激發湯姆的愛國心,因為她得忙著給自己補票。
可算看見一個列車服務員,蘇櫻桃抱著包就擠過去了;‘同誌,補票,我要補票,給我補張臥鋪票。”
“臥鋪車廂可難進著呢,你成份清白嗎,是黑.五類嗎,有沒有曆史遺留問題,還有,這倆個小男孩的成份是什麼,你是他們的姐姐吧,我看這個小男孩的眼睛有點黃啊,鼻梁這麼高,是不是個M帝洋鬼子?”列車員辟哩啪啦,問了一長串。
這一長串的打擊,於湯姆來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因為珍妮現在把自己曬黑了,而且頭發剪的很短,一看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華國假小子,而他,依然皮膚雪白,頭發還越來越黃,一看就是個洋娃娃,這種長相在華國,隨時都能受到白眼和區彆對待。
“為人民服務,我是三代又紅又專,光榮的小H兵,彆看我家這小子頭發黃,但他可是一名光榮的洋八路。”蘇櫻桃抽出一隻手,刷了敬了個禮。
湯姆也連忙刷的一下,敬了個禮,以表示,自己是個貨真價實的洋八路。
列車員刷的一聲敬了個禮,給蘇櫻桃補了兩張臥鋪。
……
再說褚岩和鄧昆侖,等蘇櫻桃上了車,剩下的事兒就簡單了。
汽車跑的比火車快,火車到下一站的時候,大概是六點半,他們隻需要開著車,趕在六點半的時候,趕到下一站,再把鄧昆侖和剩下的行李送上火車就行了。
出火車站的時候,鄧昆侖突然看見有個穿綠衣服的在往這兒擠,連忙說:“那邊有幾個綠衣服的,是不是追咱們的小H兵?”
“你要害怕就把眼睛閉上。”褚岩咬了咬牙:“咱們剛才衝過他們的卡,我是軍人沒關係,你可是個博士,給他們逮著,準得批D你一回。”
鄧昆侖果然聽話,還真把眼睛給閉上了,不過閉著眼睛,他問了一句:“你從哪兒發現我把文物給換了的。”
“當時就發現了,但我沒聲張,博士,我特彆敬仰您,欽佩您,您能不能跟我說說,你那倆東西到底是在哪兒弄來的?”褚岩一腳油,閉上眼睛,把幾個攔他車的小H兵給衝散了。
當然,這要碰死一個,他和鄧昆侖立刻就得去坐牢。
但是鄧昆侖是個博士,而且還是為國家研發重型武器的博士,而首都的小H兵們,逮到這麼一個留過美的大博士,那等於是逮到了一隻肥羊,估計得狠整一頓。
所以褚岩必須把他趕緊送出首都,他這會兒,也是在拚命呢。
鄧昆侖又不知道褚岩想偷那件文物,一路上興致勃勃的,就把自己如何從華風賓館的池塘裡撈泥巴,燒陶器,畫陶器的一係列經過,詳細的給褚岩講了一遍。
而褚岩呢,邊聽,不停的點頭稱讚,嘴裡隻差給鄧昆侖戴上一百頂高帽了,但心裡咒爺爺咒奶奶,咒娘咒爹,把鄧昆侖的祖宗八代都給咒了一遍。
王八蛋,書讀得多就是好,居然能蹲在賓館裡燒文物。
褚岩在心裡祝他撒尿迎風漏兩鞋,上床不舉夫妻反目,工作不順上級天天找茬。
這輩子,遇啥啥不順,最好蘇櫻桃出軌,再給他戴兩頂大綠帽。
出了火車站,就沒有小H兵了。
而且下一站並不遠,開車的話,半個小時就到了。
把鄧昆侖送到站,照例,不用買票,褚岩直接把他送到了站台上。
“博士,我就不多送了,您回吧,咱們過陣子見。”握上鄧昆侖的手,褚岩說。
“過陣子再見。”鄧昆侖也握了握褚岩的手,把所有的編織袋都從車上挪了下來,放在了站台上。
回到秦城,他還有很多工作要展開呢,立刻展開工作,給軍區領導們的印象好,對於從小H兵手裡營救海青那些物理學家們,也有好處。
所以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褚岩把車停在原地,下車撒了泡尿,也不知道怎麼的,遇到一股邪風,風直接吹的尿撲了他兩隻鞋子,還撲了他兩腿。
“操.他媽的鄧昆侖,王八蛋的鄧昆侖,老子□□祖宗。”
一輛火車呼嘯而來,他眼前就又浮過蘇櫻桃穿著黑裙子,踮著腳跳舞的樣子。
其實他要現在上火車,跟著鄧昆侖一起走,半路上神不知鬼不覺的,也能偷那兩件文物,而且,這兩件文物還關係著他在部隊上的前途呢。
再說了,他今天為了這兩樣東西,可把蘇前進給招惹了,蘇前進是個病秧子,說不定哪天就嗝屁,死掉了,但蘇前進死了,首都的小H兵們可不會死絕,那幫人會契而不舍的找他的麻煩。
怎麼辦呢?
褚岩想了想,長籲了口氣,甩著鞋麵上的尿:轉業,去紅岩。
“現在去紅岩,那邊還沒運作好,估計過去沒什麼好職位,好部門吧?”司機小劉聽說褚岩現在就要去紅岩,格外吃驚。
“沒關係,自己奮鬥吧,哪個軍人不是靠戰功升上去的?”褚岩垂頭喪氣,氣急敗壞的說。
沒人知道,他現在特彆急於想證明一件事情。
博士那位夫人,身上肯定有他所討厭,不喜歡的點,但現在他還找不到。
不過褚岩覺得,假以時日,自己必定能找到那個點。
所以,他現在就要調往秦州。
他是個不信邪的人。
他得找到,自己真正會討厭蘇櫻桃的那個點。
要不然,他心裡一直惦記著那個女拖拉機手,一閉上眼睛,麵前就是她跳《天鵝湖》的樣子。
漂亮如東方雪櫻,怎麼就不會天天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他簡直要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褚岩:我咒博士迎風尿一褲子!
風:我來啦,吹你,爽嗎?
PPS:留言,作者隨機發紅包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