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熟諳這個複雜的社會,並且懂得如何利用一切複雜的規則,儘可能讓所有的事情往著好的方向發展,有他們這樣一群人,這個國家終究是能建設起來的。
“你要的特供票呢,我還要買皮鞋呢。”蘇櫻桃也躺了下來,看鄧昆侖一直望著自己,突然想起件事兒來。
博士的美好暇想被打斷了,下意識攤手:“我忘了跟司令員提了,他也沒主動給。”
這男人,彆人不主動給,他從來不會爭取,就該一大腳踹出去。
地方軍區的領導們,哪像首都的那麼有錢,他連工資都不拿,免費乾活,就不會追著要點特供票?
這男人,迂腐到家了!
……
第二天一早起來,依然是陳超送,博士夫妻就該回秦城了。
據陳超說,陳小胖很喜歡睡懶覺,今天破天慌,居然惹得湯姆那個每天起的比大公雞還早的性子,居然睡到早晨8點鐘。
車在樓下等著,小夥子才著急麻慌的在刷牙。
車上,陳超在抽煙,蘇櫻桃實在聞不慣大清早車裡抽煙的味道,剛下了車,就碰上孫雪芹,今天換了套乾淨衣裳,把頭發梳了,臉也洗了,白白淨淨,就是大街上特彆普通一個中年婦女。
“這位女同誌,還不知道你姓啥,瞧見沒,拐過彎子,那邊有個家屬區,我住在17號,有時間來我家走一走。”孫雪芹上前,笑著說。
摸了摸腦袋,她又說:“不行不行,以後我有了住的地兒再說吧,我現在要離婚了,那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拽了拽衣服,她說:“你要不嫌棄,以後來軍區特供商店,想要啥商品,找我就行。”
“孫大姐……”蘇櫻桃把這女同誌喊住了,斟酌了一下才說:“你真挺好的,熱情,大方,是個好女人,人都有年青的時候,也有老的時候,不是你不夠好,是那個男人的良心壞透了,所以你就彆責怪自己了。”
“小崔也是這麼說的,他說他會如實把調查來的情況反應給司令員的,軍區會給我做主的。”孫雪芹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說。
司令員的秘書小崔站在孫雪芹身邊,給蘇櫻桃點著頭。
一個部級乾部身上發生了那麼大的醜事兒,軍區嚴防死守,不往外露。
但陳超剛才透的口風,說昨天晚上下樓之後,殷部長就給關了禁閉,而且是一個星期的超長禁閉。
據說,有些人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一個星期關下來,直接就得瘋掉。
惡人惡報,就看他殷部長自己會不會瘋了。
……
昨天晚上,珍妮一個人在家,雖然她說自己會叫張邁躍來,倆人做伴一起睡,但蘇櫻桃還是挺擔心的,想儘早回家,一個小女孩子留著守家,她實在有點不放心。
回到機械廠,今天臘月二十七,眼看要過年了,紅紙標語貼滿了廠門,沿路還有好些人正在用紅漆刷標語,廠門口的供銷社前,幾乎全廠的人都在排隊。
這幾天各樣票都發下來了,煙酒糖茶票,正是搶的時候。
蘇櫻桃遠遠就看見珍妮在排隊,時不時的丫頭回頭在朝著自己張望。
她手裡沒票,排著隊占坑兒,這是等著她帶著票,趕緊去搶東西的。
蘇櫻桃於是喊陳超停了車,趕忙去搶年貨了。
鄧昆侖回廠之後,直接去了金庫,因為今天,他得從那些文物上查一查指紋,看其中有沒有殷建功的指紋,要真的有,就可以證明那些文物是殷建功藏的了。
那個殷建功,要僅僅是在愛人麵前玩心機就算了,但他要是盜竊文物的罪犯,就必須揭穿他,並抓捕他。
所以現在鄧博士要去查指紋,看能不能找出殷建功的犯罪證據。
褚岩還不知道殷部長給蘇櫻桃整了的事兒,鄧昆侖要到金庫裡檢查文物,當然要開金庫的門。
現在博士在場,他也在場,而他自己的那兩樣假東西,也被他帶到了秦工,這時候,不正是調換文物的好時機,萬一要被追查,他還可以賴到博士身上。
鄧博士又不知道褚岩心裡那些小九九,進了金庫,邊走,就跟褚岩聊起蘇櫻桃因為一句話,從省裡,給秦工要了一條公路的事情。
褚岩一直不太瞧得上鄧博士,就是因為他的迂腐,太不通東方的人□□故。
不過希哈努克可是個老色鬼,平常還罷了,尤其是喝醉了酒,最喜歡耍流氓。
萬一來秦工,對著哪個女同誌耍個流氓,褚岩倒想看看,蘇櫻桃她要怎麼應付。
他倒是很想看看熱鬨呢,就怕到時候蘇櫻桃請神容易送神難。
當然,萬一蘇櫻桃搞不定,哭哭啼啼求到他跟前,他是隨時準備好英雄救美。
但那也得是在蘇櫻桃哭夠了,求夠了的情況下。
“對了褚岩,你對殷建功印象怎麼樣?”鄧昆侖拿著放大鏡,仔細觀察著文物,在上麵找著指紋,突然說。
褚岩想了想,說:“人還不錯吧,上過朝鮮戰場,也是立過戰功的人。”
就一點,太愛貪點小便宜,而且對愛人不太好,不過夫妻間的事情旁人是沒資格去判斷誰對誰錯。
但身為軍人,身為下級,對於上級,隻能是服從,這是基本紀律。
鄧昆侖打開一個櫃子,把那尊金菩薩抱了出來,要用膠帶從上麵沾指紋,坦言說:“我現在懷疑,他很可能在倒賣文物,而且還是把這麼重要的文物倒賣出國,來,給我搭把手,把我粘好的指紋擺在盤子裡。”
褚岩的腦袋頓時就像給雷轟了一下似的,結結巴巴的說:“不可能,咱們殷部長那個人就是喜歡收藏點文物,絕不可能倒賣出國。”
鄧昆侖又櫃子裡抱了一尊彩塑出來,說:“這東西在國內不可能賣得掉,但要拿到國外,是無價之寶,雖然我還沒有證據,但我現在傾向於懷疑倒賣文物的人就是殷建功,你不要太武斷,也不要因為他是你的上級就害怕,咱們還是好好查證據吧。”
褚岩的腦袋又轟隆了一下。
殷建功愛好鑒賞古玩在軍區是有名的,褚岩原來曾經給殷建功送過一顆他去西藏執行剿匪任務時帶回來的天珠。
那顆天珠,可是他在中印邊界上,從雷區裡背出一個藏區的大huo佛之後,那個人悄悄塞給他的,他回到紅岩軍區,才從衣兜裡發現的,轉手就給殷建功了。
但要殷部長真的往外倒賣文物,他不也成了幫凶。
為了升職,褚岩不介意送點真家夥,但要倒賣到國外,這可就是大大的犯罪。
而且要是殷建功真的倒賣文物,他的天珠也會成為罪證,他就完蛋了,他得坐牢。
對了,那顆天珠,連帶著幾十顆琉璃石,殷建功是放在一個鐵煙盒裡隨身攜帶的。
不管殷建功會怎麼樣,褚岩現在得馬上找到殷建功,取回自己的天珠。
“博士,那個,我能不能請個假出去一下?”於是褚岩說。
博士聽褚岩說話結結巴巴的,以為褚岩是怕他們查了領導,要被領導穿小鞋,於是說:“你不用太害怕,我們出紅岩的時候,殷建功因為私生活方麵的原因被關禁閉了,而且聽說是7天超長禁閉,軍區要嚴令調查他,這段時間他的工作全部暫停,軍區都出不了,放心吧,即使有文物他也調不出去,事情咱們可以慢慢查。”
“咦……呀!”褚岩恨不能薅頭發。
見褚岩麵目扭曲,博士於是就把殷建功認為妻子瘋了,但是孫雪芹在全軍區的領導麵前證明自己沒瘋的事情給褚岩講述了一遍,當然,博士眼裡有夫人光環,把蘇櫻桃那幾個冷靜的問題也著重描述了一遍。
邊沾指紋,他是笑眯眯的在聊天。
褚岩卻漸漸給駭的麵如土色:蘇櫻桃不是他爺爺,簡直就是他的列祖列宗啊。
殷建功被關了禁閉,他那個鐵煙盒呢,裡麵的天珠,琉璃石,那些東西去哪兒啦?
作者有話要說:褚岩:抓緊時間,去搶我的天珠
湯姆:你以為我這個尋寶小專家是浪得虛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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