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清那邊是這樣的,大部分的科學家們不僅僅是勞動改造,而是要一邊參於研發,一邊參加批D勞改,白天工作,晚上勞改,一天隻睡兩三個小時,真可謂苦不堪言。
褚岩是曾經在總理跟前工作過的,在整個高層畢竟有他的影響力,去了之後隻要協調一下,那幫科學家們晚上的例行批D會就會儘量被壓縮,減少,讓他們至少有個喘息的機會。
而且有他們這幫當兵的分開注意力,革命派打他們,鬥他們,就能讓那幫科學家騰開時間來工作。
最近形勢一片大好,因為國家的第一顆衛星於最近終於上天了。
比原計劃提前了整整半年,這件事情在□□層引起了極大的重視,所以目前處在工作一線的那幫科學家們,最難的處境已經過去了。
褚岩他們排開著軍用卡車,在等到衛星上天的那一刻,連夜驅車,就要回紅岩了。
天珠啊,事關著他會不會上軍事法庭,坐牢的重要證據。
結果連夜開車趕到紅岩,到軍區述完職,一問,才知道殷建功居然去了秦州,得,從軍區出來,褚岩一路開著車,趕緊趕往秦州,無論如何,這一回他得把自己的天珠拿回來。
運氣是在太好了,在半路上他就碰見殷建功的吉普車了。
開心啊!
這時候當然是追上去,把屬下支開,拿回天珠。
到了秦城,他借著自己還有點事辦,就下車,讓人把車開走了。
而殷建功呢,則把吉普車開到城外一片林子裡停下,下來步行著進了秦州城了,到了一個百貨門市部的門口,他還停下來買了兩盒點心提在手裡。
一路走到工人文化宮的門外,褚岩一心以為他是來看蘇小娥的,心裡更加竊喜,覺得自己還能捉個奸了,哎呀,人生太美妙。
來了秦州後,生活處處充滿驚喜!
結果見他跟又瘦又黑的陶慧站到了一起,褚岩隻好躲在一顆樹後,心裡直覺得晦氣:這王八蛋看來是來走親戚的,想拿回天珠看來得跟他硬打上一架了。
不過就在這時,褚岩就聽見殷建功笑著說:“小慧,咱們南越村那邊的路好走吧,人都在吧,你知道嗎?”
“好著呢,雖然最近下了點雨,但問題不大,路是順暢的,您是想送東西,還是送人,一路上都有人接應。”陶慧也笑著說。
“我是要帶點東西,但是我愛人最近那個病情形更壞了,你們應該有什麼特效藥吧,我能不能給她弄一點?”殷建功又說。
褚岩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因為陶慧笑著說:“藥不管用吧,您就沒想過彆的法子?要不讓她出去旅遊,散散心,不過現在有些地方路不好走,出個車禍呀,或者爬山摔了跤,也是麻煩?”
“行吧,就這麼乾吧。對了……”殷建功伸了三根指頭出來,悄悄說了一句:“我還要些刀幣,至少得3000。”
南越村,在軍區的行內稱呼可不是什麼小村子,而是軍區密電電裡頭,越南的代號。
而現在,M國和越南正在打仗,國內所有支援越南的物資,全是從紅岩軍區走的。
褚岩曾經篤定殷建功把東西賣不出國,現在想想,是他自己太狂妄自大了,順著軍區的專項物資列車,什麼東西送不出國。
甚至連人,很可能都能送出國?
而刀幣,也是行內稱呼,褚岩原來經常出境執行任務,邊境上把美金就叫刀幣,3000美金,殷建功應該是要出他的天珠,或者其中一樣東西了。
這個王八蛋,裡通國外的間諜啊。
而且,讓愛人出去旅遊,還出個車禍,或者爬山摔個跤,他這是想殺了孫雪芹吧?
他可是在軍區政治部乾的,還上過朝鮮戰場的,這人的良知呢,給狗吃了吧?
褚岩一路跟著,喜悅當然無存,兩隻眼睛都是赤紅的,差不多要流出血來。
那麼多先輩們拚著命打下來的國家,居然是這麼一個人管著軍區的物資?
正因為守著物資,他才會大開方便之門,能在中越的鐵路線上,安排間諜的吧。
就這樣,殷建功和陶慧分彆之後,熟門熟路,就去了體工隊後麵的宿舍,而褚岩呢,則一路尾隨。
……
蹲守了半天,其實抓捕隻在刹那之間,因為殷建功也是軍人出身,反偵察能力特彆。
所以一幫子公安等他進了門,就想實施抓捕的。
但是大家腳步儘量的輕,有人推了一把鐵門,屋子裡的殷建功還在伸手接鐵煙盒,一聽不對,轉身,立馬就跑。
“站住,不許動!”
“停下,不然我們要開槍啦!”
鄧昆侖從圍牆後麵趕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殷建功放倒了兩個公安,在往外跑,而且他手裡有槍,鄧昆侖直麵迎上去,看他手往腰間伸就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撥槍,射擊,對於經常訓練的戰士來說,隻需要三秒鐘的時間。
而人是一個龐大的目標,躲子彈是不可能的,在這種情況下必中槍無疑。
不過就在這個關頭,有個人從半路撲了出來,直接把殷建功給撲到了地上,倆人扭打到了一起。
這個人,居然是褚岩???
褚岩畢竟一直訓練,而且心裡懷著國仇家恨,暴發力驚人,居然把也才四十多歲,體能非常好的殷建功給撲翻之後,還撲飛了他正在發射子彈的槍。
子彈劃破細雨長空,一聲尖銳的響聲,打在了樹上。
那隻上麵印著切格瓦拉頭像的鐵煙盒是紅色,並不大,殷建功才從蘇小娥那兒拿到手,就在他的兜裡,這倆人扭打在一起,褚岩當然是以搶那個煙盒為主。
但是他跟殷建功扭打在一起,殷建功手裡的槍還握著,要不是他死扭著,殷建功還能開槍。
所以煙盒在地上,褚岩看得見,夠不著。
恰好這時,公安們也圍過來了,一群人混戰在一起,褚岩好容易能從人群中穿出來,想去搶煙盒,但是,正好給一個趕來的公安戰士一腳,煙盒就給踢遠了。
褚岩鬆開殷建功,給幾個公安踩了好幾大腳,頂著腦袋被踩破的風險,連滾帶爬去搶那隻煙盒,結果剛要搶到,那個煙盒又給一個公安戰士踏破了,裡麵的珠子骨碌碌的亂滾。
呸呸呸,彆的褚岩都沒關係,他隻想拿回自己的天珠。
跟著天珠,他一路滾滾滾,爬爬爬,眼看就要夠著了。
可就在他快要夠到的那一刻,一隻白白的小胖手突然伸手,從地上撿起天珠,伸手舉起了起來,一聲來自小孩子的驚呼:“魯伯伯,我撿到了一顆,這可是大寶貝,文物!”
天是下著雨的,滿地泥巴,褚岩滾的就像一隻泥豬一樣,抬頭一看,一個胖乎乎,矮矮的小男孩,眼睛特彆大,這不是鄧昆侖的養子鄧長城嗎?
這小王八蛋居然拿到了天珠?
太好了,搶它。
褚岩氣的滋了一口氣,伸手就來搶東西了,但就在這時,蘇櫻桃也趕過來了,伸手從湯姆手裡抓過了那顆天珠,而且盯著他就問:“褚岩,你想乾嘛?”
呀,褚岩簡直給氣的魂飛魄散。
蘇櫻桃,她可是他的喀秋莎,不要啊,閉嘴啊,把珠子還給他啊,褚岩跪在她麵前,她讓他給她唱什麼歌,他就唱什麼歌。
這顆天珠要交上去,查明來曆,他就得因為受賄而坐牢。
可沒人會說這顆珠子是huo佛塞在他兜裡的。
怎麼他的好運氣和壞運氣,全跟這個蘇櫻桃有關係呢?
“湯姆,把珠子交給魯局,這可是文物,不要讓你褚叔叔拿走了。”她又說。
褚岩從胸腔裡往外嚎了一聲操他媽,當然,嘴裡沒出來。
“小蘇同誌,你挺有雅興的,居然跑這兒來?”他終於站了起來,扭曲著臉,咬牙切齒的說。
那顆天珠,在褚岩的注視下,被湯姆雙手捧著,鄭重其事交回到公安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