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考到貴妃墓18(2 / 2)

她用一雙泛紅的眼看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是沉默。

而李琩卻像是看懂了她的沉默。

他的眼裡驀然有淚水落下。他猛地一下埋首進美人懷裡,用雙臂緊緊環住美人的腰肢,像是要將美人狠狠揉碎進自己的骨肉血裡。

“……快告訴我沒有。玉奴快告訴我沒有!你和父皇沒有任何關係對不對!”

李琩在美人懷裡痛哭。

雖然他的身上很疼。

今日去到宮裡,他為了讓李隆基收回聖旨,便在李隆基的殿外跪了整整一日。

但此時此刻,他卻覺得,他身上所有的疼加在起來,也比不過現在心裡那份撕心裂肺的痛。

“……”

“玉奴不要走好不好……?”

也不知道在妻子懷裡嚎啕了多久,李琩靜默一陣,終於又顫著嗓音問道。

他不知道,在他身上,美人用手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此時臉上也已是濕潤一片。

她沒想到,丈夫在知道真相以後,居然還會出聲挽留她。

可……她走與不走,卻早已不是他們自己能夠決定的了。

“……”

眸裡清淚落下。

美人漸漸停下了撫摸李琩後背的動作。

李琩著急的抬頭看她,像是迫切的想要從她嘴裡知道答案,迫切的想要證明她心裡的人是他。

可美人垂眸看他,歎了口氣,卻是又掛著淚珠說道:“……十八郎,我問過你能不能放下那些政務的。”

那顆眼淚,落在了李琩的臉上。

李琩環住美人腰肢的手輕輕鬆了一下,隻覺“轟”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心裡驀地碎開。

“……”

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的好父皇,早就為他的“恩寵”,尋好了他要索取的“代價”……

*

兩人在梳妝台邊枯坐一夜。

等到第二日太陽升起,宮裡派來的人也到了。

任由李琩怎麼拒絕、怎麼反抗,美人最後也還是被他們給接進了宮裡。

“……”

進到宮裡以後,美人直接被帶去了太真宮安頓下來,她的道號也被定作了“太真”。

而有關她的消息傳了出去、傳到旁人耳裡,卻是怎麼聽就怎麼讓人覺得離奇。

一如李琩一開始的反應,所有人都在想,這世上哪有公父渡兒媳出家,目的是為了讓兒媳為自己母親祈福的道理?

而且,若是說真要人出家,那為何又不把人送去道觀,反而是把人給接到了宮裡?

長安的百姓聽慣了壽王妃絕世無雙的美名。這一想到壽王妃生就一副花容月貌,就連宮裡的娘娘也比不過她。

然後再稍微一尋思,竟也將事情給猜了個七七八八。

他們想,這大概呀,就是他們的帝王見色起意,看上了那壽王妃了,所以他才想了這麼個荒唐的理由,把那美人給接進了宮去。

整個長安都流傳起了風言風語。

有說陛下荒唐,連自己兒媳也要強搶的。也有說壽王妃水性楊花,一女卻侍二夫的。

那些酸腐的世家豪族,看不慣陛下和壽王妃違背倫理,紛紛指責壽王妃不配為人妻。

而那些生活瑣碎的市井小民,則是不在意這個,隻把這當成聖人身上的一樁風流韻事。好奇新鮮的同時,也開始幻想起壽王妃的容貌。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美人,竟讓那見慣了美色的帝王,連道德倫理也顧不上了。

“……”

楊氏女容貌絕豔的聲名更盛了。

可人們討論她的風流韻事,指責她的水性楊花,卻獨獨沒人在意過她是怎麼想的。

又或者說,應該是沒人想過她會不樂意吧。

在他們看來,能成為聖上的女人、得到聖上的恩寵,便是她這一生最大的榮光。

*

“玉奴。”

太真宮裡,正值壯年的帝王踏進殿內,看見殿裡正在抄寫經書的美人,便低低喚了一聲。

美人停筆。也不再提醒他自己現在是“太真”。反正於他而言,自己是“太真”還是“玉奴”,都沒什麼兩樣。

反倒是再讓他叫自己“太真”,總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在某種程度上,是侮辱了這塊靜心修道的道場。

“……”

美人垂著頭,繼續抄寫手裡的經書,並不理他。

但帝王卻好似習慣了她的冷淡,隻眼神暗了暗,然後便默不作聲的來到她身旁,靜靜的看著她將那卷經書抄完。

他倒是有著一副好耐心。

終於抄完手下的經書,美人落筆,這才抬起頭看向李隆基。

“陛下近日來得越發勤了。”她道。

原本她剛住進太真宮的時候,李隆基還會注意些影響,隔個許久才過來一趟。

但近日,也不知是不是隨著時間推移,外麵的傳聞也傳了許久。及至現在,大唐的臣民好像都已經完全接受他們的關係了。於是,李隆基便也變得愈發放肆,連假裝都不願假裝一下了,開始每日都往她這太真宮裡跑上一趟。

“咳。”

李隆基輕咳一聲,知道自己這幾日的“放縱”,是又讓她名聲又不好了一些。

但……

“朕今日過來,是有要緊事要同你談的。”他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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