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亞群島,人稱“海上之城”。如同童話世界一般的糖果色房屋,分布在被河流分割的土地,像是飛行棋的棋盤一樣。在露西亞群島,乘船要比乘車方便很多。
而被無數島嶼所拱衛的正中心,正是鮫人之國的王都所在,也是王室生活的核心區域。
第一天,塞倫在露西亞群島閒逛。
隻要他把自己的臉露出來,就能瞬間變成人群矚目的中心。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成為人們爭相打探的對象。
他隨機出現在每一家酒館,坦誠地說:“我沒有錢。”
然後又彬彬有禮地詢問,能否以畫作支付消費。
如果被拒絕,他絕不糾纏。
但如若老板出於好奇,答應了他的請求。他就會用鉛筆在杯墊上畫一張小畫,請老板換給他等價的酒水。
到了第三天,全城的人都已經從諸多酒館老板的口中,得知他名叫塞倫,是名旅行到此,囊中羞澀的畫家。
那些畫在杯墊上的小畫,被老板們擺在店裡展示。客人們一邊傳看,一邊聽老板講這個有趣的故事。
從老板那裡,還能打聽到塞倫目前居住旅店的名字。
於是,梅蒂眼睜睜地看著雪片一樣的訂單,飛到了他們暫住的旅館,還時不時夾雜有幾封搭訕的情書。
如果不是塞倫隻是理智地接了其中幾個報酬比較豐厚的訂單,他們恐怕要把全城畫家的生意都給搶了。
梅蒂數著支票上的數字:“塞倫,我們發財啦?”
塞倫看了看,隨手就把它丟到一旁:“這些隻是蠅頭小利。”
他的目標很明確,要接觸這城裡真正的大人物。
用幾天時間做完了訂單,收貨時主顧們全部讚不絕口。並且大方地讓塞倫自行處理剩下的顏料和畫具。
塞倫將顏料收集起來,又用報酬去顏料店買了紅、黃、藍三色。他買了紙張和畫布,讓梅蒂協助他把畫布繃好。
神恩大陸的畫材太貴了,隻是這樣,他就把到手的報酬都花光了。
不是不能向丹尼爾求助,隻是他不想用這種小事變現丹尼爾的好感。
麵對著畫布,林成實深吸了一口氣:感謝武田老師的變態訓練。沒想到,有一天我隻能基本用三原色作畫。真是太離譜了。
他在調色盤裡擠上顏料。取了黃色和藍色調配到一起,之前剩下的顏料裡有草綠色和白色,也加一點進去。
比例正好,是一種非常漂亮的綠色,像是正午陽光下的清澈湖水。
筆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
金色的頭發,碧色的眼睛,周身環繞的金紅火焰。
不自覺地就畫出了亞瑟。
畢竟漫畫家畫得最順手的人物永遠是主人公嘛!
塞倫在三天時間裡肝出了三張油畫,和若乾素描。
好在他特意買了乾得快的油。即使如此,梅蒂幫忙搬運時也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壞了畫麵。
也是這一刻,丹尼爾帶來了喜訊。
“我的讚助人,想為我舉辦一場個人畫展。”丹尼爾蒼白的臉上難得帶上了紅暈,他的眼睛亮閃閃的。
“恭喜你呀!真是太棒了!”雖然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梅蒂還是真誠地送上了祝福。
不過此時,丹尼爾的注意力已經被塞倫晾在狹小房間裡的畫作吸引了。
他恍然大悟:“原來塞倫你擅長畫肖像畫嗎?”
塞倫的三幅油畫和所有的素描速寫,全都是清一色的人像。
塞倫笑了笑,沒有否認:“我想接畫肖像的訂單。”
丹尼爾表示認可:“肖像畫的需求確實很大,我會為你關注合適的主顧的。”
“謝謝你,丹尼爾。”
塞倫無所謂接到什麼訂單,畢竟他這部漫畫的主線又不是畫畫。
他重視的是肖像畫背後的東西——親自接觸那些達官顯貴的機會。
塞倫的作品,沒有前衛的手法,也沒什麼特殊的構圖可言,就是最為傳統的肖像。
唯一特彆的,就是他的人像仿佛都經過了“美顏”,一個個看上去光彩照人。它們放棄了寫實性,隻為了諂媚主顧服務。
如果被武田老師知道林成實這樣開曆史倒車的行為,可能會被氣個倒仰。
但還是那句話,塞倫又不是真來搞藝術的。
丹尼爾拿走他的幾幅肖像,去給一些認識的老主顧看。他認識的主顧大多出手闊綽,還真的給塞倫帶來幾樁大生意。這些老主顧口口相傳,又有新的主顧慕名而來。
由於丹尼爾要籌備畫展,他的讚助人為他在城裡安排了個住處,讓他潛心再做些作品。而丹尼爾征求了讚助人同意後,讓塞倫他們也住了進來。
看著塞倫這裡都快做不過來的訂單,丹尼爾沒有嫉妒之意:“我就知道塞倫你是個天才,現在所有人都知曉了你的才華,真是太好了。”
隨著塞倫的名聲被打響,就連丹尼爾的讚助人都注意到了他。
想到這個聲名鵲起的肖像畫家就住在自己的房子裡,她有一天也找上了門。
原來是她的妹妹將要結婚了,想請一名畫家為她和丈夫畫一幅新婚畫像。
塞倫本來隻是她的選擇之一,但是等她親自看到了塞倫的臉,就立刻就敲下了訂單。
“沒問題,夫人。感謝您的慷慨,讓我在此棲身。我會先做您的訂單。”
塞倫嘴邊掛上完美的營業微笑,哄得人家夫人心花怒放。
這便是契機了,塞倫想。
這位夫人的妹妹要嫁給一名王室。
他隻需要一個接觸王室的機會,為了這個,讓他畫《阿爾諾芬尼夫婦像》都沒問題。
通過作畫認識了那名王室後,塞倫像每一個普通的畫家一樣,旁側敲擊地表達自己想要成為宮廷畫家的意願。
於王室而言,這不過舉手之勞。於是塞倫順利地獲得了……成為宮廷畫家的考試資格。
沒錯,在這個崇尚藝術的國度,宮廷畫家有著超然的高尚地位,也是鮫人國民最向往的職位,可不是想做就隨便能做的。
宮廷畫家的職位每年可能就幾個名額,所有想要競爭這個職位的畫家都要參加考試。
那些有名的畫家,會受邀參加。而像塞倫這樣無名畫家,想要一個資格,那就需要一些特殊的渠道。
直接從王室成員那裡獲取,當然是最安全合法的。
畢竟今年的考試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開始了,塞倫可不願意再等一年時光。
在成功拿到考試名額之後,塞倫似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