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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當富婆 清涴 6157 字 4個月前

“哎喲不得了,知意你怎麼才回來啊?快,趕緊回家看看,你姐被你奶奶從樓梯上推下去,把腿給摔斷了!”

沈知意剛踏進筒子樓,就有好心的大嬸攔住了她,告訴她這一重磅消息,還把沈知意拉到一邊小聲提醒她,“你姐這回腿摔斷了,下鄉肯定不會讓她去,你爺爺奶奶又把你哥護得跟眼珠子似的,這些天沒少鬨騰,說什麼都不讓他們的寶貝獨苗大孫子下鄉,那你家可就隻剩你了!知意啊,你可得當心點!”

沈知意扯扯唇,勉強笑了笑,停頓了一會兒才認出這人的身份,柔聲謝過她,“謝謝陳嬸,我心裡有數的。”

沈知意本就生得眉目如畫,膚白勝雪,細長的柳葉眉,眼睛大而有神,跟隻貓兒似的,眼尾還微微上揚,乖巧又無辜,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長長的倒影,鼻梁高挺,唇角天生上翹,不笑也帶了三分笑意,文文靜靜的,很是討樓裡鄰居們的喜歡。

見沈知意似乎還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陳嬸拍了拍大腿,又壓低了聲音給沈知意出主意,“你那姐姐心眼兒多著呢,可彆她一哭你就什麼都答應了,一家三個孩子,你還是最小的,可不能什麼事都讓著他們!”

沈知意心中一暖,又給了陳嬸一個笑容,她一笑,眼睛就彎成月牙兒,叫人跟著心裡也舒坦起來。陳嬸心裡又是一歎,這麼個好閨女,怎麼老沈兩口子還能偏心眼兒呢?

隻是讓誰下鄉,到底是沈家的家事,陳嬸也管不著,隻能悄悄和沈知意通會兒氣。

沈知意再次謝了陳嬸,這才上了樓梯。這是沈父廠裡分的房子,沈家在二樓,分房分得早,隔出了三間房,沈家一家五口勉強擠下。

還沒進門,沈知意就聽見屋裡傳來的蠻橫嗓門,“我可沒推知秋這丫頭,就算我不小心碰著她了,那也怨她沒站穩!怎麼,沈建國,你還想讓你媽給你女兒磕頭認錯不成?”

“哎呀媽,您想哪兒去了,我哪兒敢啊?”沈建國的聲音明顯透著著急,“我真沒這意思。隻是先前說好了,讓知秋下鄉,現在她這麼一摔,不又亂套了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沈奶奶當即警惕起來,又開始胡攪蠻纏,“我告訴你沈建國,你可彆再打我大孫子的主意!他可是你唯一的兒子!你要是敢把我們沈家的獨苗送去鄉下,我現在就拿根繩子把自己吊死!”

沈知意聽著,嘴角便忍不住露出一絲譏諷,這話聽著可真熟悉,前幾天知青下鄉的消息一傳過來,沈奶奶就這麼鬨了一回,現在又故技重施了。

沈知行這個大哥,可真是個孬種!隻會躲在老人家後麵。

沈知意忍不住摸了摸額頭,上麵的青紫已經褪了,但沈知意似乎還能感受到當初醒來時額頭上的劇痛。

幾天前,知青下鄉的安排下來,沈家三個孩子,必須得有一個下鄉。

沈知行一聽到消息就把沈爺爺和沈奶奶叫了過來,在家鬨了個天翻地覆,說來說去中心思想就是老沈家就他這一根獨苗,他要下鄉,以後都沒人給沈建國和張寒梅養老送終,吵得整棟樓都聽得清清楚楚,著實讓人看了好大一場笑話。

爭執間,沈知行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推了原主一把,原主的額頭正好磕在桌角上,當場暈了過去,再次醒來,這具身體裡的人已經成了沈知意。

沒錯,沈知意雖然和原主同名同姓,卻來自二十一世紀,剛畢業的新社畜一枚,實習期剛過,就因為在路上救了個在馬路中間亂竄的小孩,被來不及刹車的轎車撞飛,再睜眼,就成了這個世界的沈知意。

這個世界的沈知意才十七歲,中學生,出生在青市的雙職工家庭,父親沈建國是鋼鐵廠的工人,母親張寒梅在紡織廠工作,兩人都是正式工人。

這樣的條件,在七十年代,已經非常優越了,養活三個孩子兩個老人綽綽有餘。

原本沈家三兄妹的關係瞧著還行,隻不過,知青下鄉的消息一傳來,沈家三兄妹之間的氛圍就開始暗潮洶湧。

照理來說,原主還在上學,知青下鄉本來也輪不著她,按照年紀,該由沈知行去。

奈何沈知行自認是老沈家的獨苗,攛掇著沈爺爺和沈奶奶在家鬨了好些天,原主又被沈知行推倒撞暈,沈知秋見家裡實在亂得不行,當即大方表態,說願意下鄉,隻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彆再鬨矛盾了。這樣“通情達理”,讓沈爺爺和沈奶奶對她高看幾眼,這幾天沒少給她開小灶,今天還帶著她去百貨商店逛了一回。

本來這事兒都已經定了,沈爺爺和沈奶奶也準備逛完百貨商店就回老家,沒想到最後一天還出了這麼大的岔子。就在百貨商店的大樓前,沈爺爺和沈奶奶帶著沈知秋買完東西出來,不知道怎麼回事,站在沈奶奶身邊的沈知秋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當場摔斷了腿。

傷筋動骨一百天,沈知秋腿都斷了,離知青出發的時間又不到一個月,再讓她下鄉,應當是不可能的。

沈知秋還在哭,自責不已,“都怪我,要是我站穩了,大家也不用這麼為難了。”

沈建國抓著腦袋,沉默了許久,看了看哭泣不止的沈知秋,又看了看理直氣壯眼帶威脅的沈知行,低下頭叭叭抽完一根煙,沉聲做了決定,“那隻能讓知意去了。”

“那也行,反正知意就比知秋小一歲。知秋先前多懂事,知道我們為難就主動去下鄉。知意打小就沒有知秋貼心,讓知意去,你們也不用總是記掛著。”

聽了這話,沈知意心口突然毫無征兆地漫出一陣悲傷,恨不能大哭一場,過了好一會兒,沈知意才緩了過來,隻覺得身體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徹底消散了,那是原主留在這世上最後的殘念。

沈知意默默擦掉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來的眼淚,鎮定地推開門,淡淡叫人,“爺爺,奶奶,爸,媽,我回來了。”

沈奶奶滿是皺紋的臉一繃,想到剛才的話被沈知意聽了去,臉上有些掛不住,而後又理直氣壯起來,對著沈知意說道:“既然你聽見了,就該知道,你姐摔了腿,你哥是家裡的獨苗,不可能下鄉。家裡就剩你了,多學你姐,懂事些。家裡把你養這麼大,沒缺你吃沒缺你穿,不就是下鄉嗎,該你去就得去,響應主席的號召,上山下鄉,鍛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