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勇雙手在胸前一筆畫,“這麼大的雹子,上麵全是鋒利的冰晶刺,乒乒乓乓地往下砸,彆說玻璃了,就是薄的鋼板也能砸穿。”
“三樓我壓根就不敢呆,封了窗就退回來,一層是最先被埋起來的。”
“也是最先變成安全區的地方。”
陳大勇說著心有餘悸,仿佛那一幕還依然停留在眼前。
“等那場暴風雪結束,我才試圖通出個煙道,不然你沒來,我要先被毒死。”
“我這手上臉上的凍傷都是那時候弄的,金屬這東西,太恐怖了,在這種低溫環境下,簡直就是利器,皮膚不小心粘上去就完了。”
陳大勇將手套摘掉,把虎口的繃帶解開遞給厲景淵看。
“你看,要不是我急中生智完全沒猶豫立刻扯開,我得凍死在外頭。”
“這也就是掉層皮,多沾那麼一會,手都得放棄,手頭又沒有工具,又沒人能救,隻有死路一條。”
聽陳大勇講述他一個人驚心動魄的抗災過程,厲景淵也非常感慨。
每一秒的選擇都至關重要。
跟陳大勇比,自己的日子過得也不算舒坦。
就一條,被數百隻狗麵蝠撕扯,皮開肉綻絕望等死的心情,沒人能感同身受。
這天災對誰來說都是一樣的公平,隻要活著,就處處是困難,隻是各有各的難。
厲景淵從隨身的口袋裡掏掏,拿出個小一些的急救手包。
“喏,帶了點針對凍傷的特效藥,大勇哥你先用上。”
厲景淵將凍傷膏和愈合型止血繃帶拿出。
拿著止血繃帶道“這個繃帶是特製的,上麵有促進傷口愈合的藥劑,效果很好,我幫你纏上,你這傷口看著再不處理會很麻煩。”
厲景淵邊解釋,邊扯過陳大勇的手,不容拒絕地直接上手包紮,熟練地纏繃帶。
陳大勇將手往回抽了一下,看厲景淵已經纏上兩圈,速度快得驚人,急忙道“誒,誒,兄弟,這麼珍貴的東西,你彆這麼使啊,多浪費。”
“就傷口那減一塊貼著,用普通繃帶纏不就完了,誒,誒,你這人,咋這麼虎呢?”
陳大勇叫喚著,兩句話說完,厲景淵都包好了。
厲景淵一點心疼的樣子都沒有,拿起凍傷膏遞給他“凍傷膏,自己抹,我狗還都在上麵,凍久了我擔心。”
“咱們弄好了收拾收拾就走。”
厲景淵自顧自將用完的繃帶和其他散落出來的小瓶藥裝進手包揣回身上的口袋。
陳大勇傻愣愣地道“狗還在上頭?”
厲景淵瞪著眼睛看過來,“對啊,不然狗在哪?車也在上頭。”
“我靠,你不早說,快把狗子們先叫下來,屋裡總比外頭強點,外麵的天,是要凍死人的。”
陳大勇根本顧不上抹凍傷膏,藥就丟在沙發上,拉著厲景淵的手臂就要上樓。
那擔心狗子的樣子一點不像作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