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低聲應承後,微微躬身低眉順目的退開些許,給厲景淵讓開位置。
厲景淵腳步不停,摩挲著手腕上戴著的白月命牌以及交疊在一起的智能腕帶,此刻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將披在身後的鬥篷兜帽一戴,回頭瞥向蘇淺,“我想一個人靜靜。”
蘇淺露出擔憂的神色,止住步子默默點頭。
厲景淵將青鱗甲麵罩拿出按在臉上,麵罩一點點吸附同化取代麵龐上的皮膚,直到全部貼合,他也邁著步子離開了倉房。
等厲景淵離開後,倉房內的眾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傳遞著眼神。
他們都不敢相信平常待領地內的人都十分和善的厲景淵,竟然突然對嶽知溫發難,剛剛還差點殺了她,此刻要將她驅逐。
在其他人的眼裡,嶽知溫是唯一一個有資格住在冰堡內,和厲景淵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人,即便兩人平日的相處很奇怪,也不應該像仇人一樣。
所有人都是仰仗厲景淵提供的資源和場地生存,這會兒更不會因為嶽知溫可憐就去幫助她。
行一向蘇淺微微點頭示意,就轉身離開向嶽知溫走去。
直到行一走到嶽知溫的麵前,她才真切地明白,這一刻還真是判了她死刑,厲景淵寧願不殺她也要將其驅逐。
她的胸腔劇烈起伏,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她都甘願死在他手裡了,就連這個念想都落空。
既然這麼厭惡她,為什麼當初還要睡了她,這麼厭惡她,在小冰屋裡快要凍死的時候還給她送去炭火。
明明他不舍得,明明對她還有情分,怎麼就突然變了。
“嶽知溫,現在跟我去收拾東西,送你離開。”
行一程式化的聲音自嶽知溫頭頂響起。
嶽知溫怔愣地抬頭,“白山茶這個名字他也一並收回了嗎?”
“今後少主都不會與你相見,代號沒有作用了,自然就沒有使用的必要。”
這句話仿佛抽乾了嶽知溫的所有力氣,她也顧不得凍傷的手,跌坐在結滿霜的地麵。
“嗬嗬嗬。”
“哈哈哈哈,代號,僅僅是一個代號。”
行一的話徹底擊潰嶽知溫所有的武裝。
從那一夜,硬抵抗著寒冷等在厲景淵的門前,隻為了賭上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來取得在這裡生活的可能。
無論即將麵對怎樣的怒火和折辱,她都不在乎,時間久了,用真心換真心,厲景淵總能感受到她的真心和悔過。
誰知她的這些不過全是幻想,厲景淵壓根就沒把她當回事,她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嶽知溫如同瘋癲,笑著哭,哭著笑,仿佛眼前在過走馬燈,回憶著與厲景淵的全部過往,絲毫不在乎身邊的人事物。
行一再次開口,“嶽知溫,請你配合,不然就采取強製手段了。”
嶽知溫失魂落魄的從地上爬起,手上凍傷撕裂出很多傷口,她全然不在意。
行一看她配合,就在前麵帶路,嶽知溫行屍走肉般地跟在後麵。
嶽知溫的禦寒衣放置在震晶範圍內的架子處,大家也幾乎都是這樣做的,不然在室內乾活不太方便,還怕把昂貴的禦寒服弄壞。
等嶽知溫穿好禦寒服,從蘇淺身邊經過時,她恍然清醒,猛地扯過蘇淺的肩膀,眼睛怨毒地盯著蘇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