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難為如今接近零下的溫度,陸景堯還穿的這麼風度。
“你冷嗎?”許悠悠問道。
陸景堯搖搖頭:“我從小到大就不怎麼怕冷。”
許悠悠這才沒有繼續關注他的衣服。
又走了七八分鐘,許悠悠忽然在一棵嬰兒拳頭粗的柏樹前停了下來:“到了。”
陸景堯眼神微不可察地四處看了一眼,並沒有看見類似於墳墓的地方。
“許媽媽就住在這裡,她不想多浪費錢,便讓我們直接將她的骨灰灑在樹底下。”許悠悠指了指麵前的那棵柏樹。
陸景堯沒想到許院長竟然連墓地都舍棄了,看許悠悠的描述,似乎連骨灰罐子都沒有保存。
許悠悠蹲下身來,陸景堯將籃子裡的祭品拿出來,熟練地將黃紙一搓,呈現出完美的扇形。
然後許悠悠拿出打火機來,點燃黃紙和線香。
“許媽媽是個特彆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她不僅不要墓地,甚至讓我們不要經常來看她,她說活著的人應該向前,不要總惦記著已死之人。”許悠悠解釋道。
陸景堯輕聲說道:“這位許院長當真是個極其豁達之人,她對你一定特彆重要。”
許悠悠輕輕點頭,說道:“我們孤兒院的孩子,女孩跟她姓許,男孩跟何院長姓何,我的名字是她取的,她說盼著我一輩子悠閒自在,不用勞心勞力。”
許悠悠心下暗道一句抱歉,上輩子的她極其無用,算是徹底辜負了院長媽媽的期待。
可惜那時候她被親情遮蔽雙眼,看不清誰才是真正對自己好的人,為了一份無望的親情付出所有,最後落得個萬劫不複的下場。
“你現在這樣,她也能放心了。”陸景堯說道。
許悠悠用力點頭,有錢之後的日子才是真正無憂無慮,不管是不是花錢買來的,至少現在她身邊的人,全都竭儘全力哄著她高興。
至於什麼
親情,都是狗屁。
黃紙燃燒乾淨。
許悠悠覺得自己好像放下了什麼,她站起身來,對著這棵柏樹鞠了一躬,陸景堯也緩緩彎下腰去。
“許媽媽,這是我的朋友陸景堯,你看,我在外麵交到朋友了。”許悠悠說著,往地上灑了一杯酒。
陸景堯也很配合,溫柔地對著柏樹說道:“許媽媽,悠悠是個特彆好的朋友,我很高興能交她這個朋友,希望您能保佑她一直開開心心的。”
許悠悠聞言轉過頭來,眼神多了幾分溫度,算是默認了他對自己的稱呼。
“許媽媽,明年我再來看您,再來陪您說話。”許悠悠笑著說道。
一陣輕風吹來,柏樹枝葉微微晃動,似是在回應許悠悠的話。
轉身時,許悠悠身子踉蹌一下,陸景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他的動作極其迅速,也格外克製,剛剛將人扶好,就立馬鬆開手,動作快的就像是許悠悠的一場幻覺。
等回到孤兒院裡,長輩們依舊聊得十分火熱,陸母看到兩人一同返回,眼裡瞬間閃動著激動的光。
“兩個孩子關係真好,同進同出的樣子,就跟小兩口一樣。”陸母壓低聲音和丈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