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儘可能地以最平靜的語調回答他的每一個問題。
眼神卻總是不自覺地瞄向他英挺的臉。
終於不知道過去多久後,鑒定結果出來,老先生是死於突發心梗,且身上多處淤青,明顯死前長期被虐待,跟童映心開的那些藥完全沒有關係。
意料之中的結果,童映心沒有什麼好意外的,可那位家屬卻怎麼都不接受,警察都已經以虐待老人罪醫鬨罪將她扣押起來,她嘴上還不依不饒的。
“不可能!我爸絕對不是死於心梗,是這個姓童的,是她,是她收買了這個法醫,我那天帶我爸來看病時都聽說了,她是剛從海外歸來的,一定是她用錢收買了這個法醫!”
“你們彆拉我,警察先生,你們一定要相信我的話,這個姓童的醫生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她醫術不行的,她是花錢走後門才進來這醫院的,我那天還聽說了,她隨便戴著的一條手鏈都上百萬呢,普通醫生哪裡有她這麼有錢,她又這麼年輕,她一定是靠勾引男人上位的,說不定她跟這醫院的院長還有勾搭呢,不信你們去查她的手鏈啊,那條手鏈真的夠普通人家買一套房子了!!”
手鏈……
童映心一怔,幾乎是下意識地朝霍硯清看過去。
卻見那男人仍是那般淡漠地聽院領導說著感謝之類的話,俊朗的臉上半分情緒的波動都沒有。
久遠的記憶猝不及防地飄進腦海裡。
“任何時候都不準摘下來,記住了嗎?”是他霸道又寵溺的聲音。
“嘖嘖,那萬一有一天我忘了,就摘下來了呢?大法醫你要怎麼辦?罵我一頓嗎?”是她嬉笑著跟他賴皮的聲音。
“你可以試試。”
“哼,試試就試試,我就不信,阿硯你還能舍得打我不成,我不怕,不怕,完全不怕!”
“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
六年……
分手是她提的,她還說了那麼多絕情的話,所以,他會忘了也是正常的吧。
童映心走神間,那位女士已經被押上了警車。
到這裡這件事情也要結束了,她正準備再回急診室,就聽見霍硯清輕描淡寫的嗓音。
“再給她加條誹謗罪。”
兩名警察先是一愣,下一秒不約而同地看了眼一旁穿白大褂的女孩,末了,異口同聲地道,“知道了霍法醫。”
童映心不受控製地看向霍硯清,他正慢條斯理地摘著手上的白手套遞給身後的助理,望著陽光下他骨節分明又很有力量的大手,她小小地咽了咽口水。
這雙大手曾經那樣地觸碰過她……
“童醫生。”
之前的那位女領導緩步走過來,她先是看了眼不遠處的霍硯清,然後才對童映心說道,“今天你這個事可真是多虧霍法醫了,也是碰上你走運,人家剛好在附近辦事,他聽完情況後又很快答應過來鑒定,不然就咱們這醫院,哪能這麼快請到像他這麼權威的法醫,現在也到下班時間點了,左右醫院明天也給你放一天假,你現在去換個衣服,請人家吃個飯,好好謝謝人家。”
“主任,我……”童映心垂眸咬了咬唇,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你這孩子,人家幫你這麼大個忙,你連請吃個飯都不肯啊。”女領導打趣著拿出手機,“是不是剛上班還沒有錢啊?這樣,我給你發個紅包,你來請,代表咱們科室來請,這總可以吧?”
童映心,……
是啊。
童大笨妞,你不就是因為他才回國的嗎?
現在,好不容易見上麵了,又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你還慫什麼?
主任離開後,童映心閉眼深吸口氣,果斷朝霍硯清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