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見了他,就會想不停地見到他。
半晌,她看著不停擺動的雨刷器,緩緩地問出了困擾在她心間好多天的問題,“那天那個女孩,是你女朋友嗎?”
她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霍硯清不至於聽不到,但他沒有回她。
遠處又傳來滾滾的悶雷聲,雨也越下越大,童映心是很討厭這樣的下雨天的,因為她就是在這樣一個雨夜裡送走了奶奶。
那是她人生最絕望的一個夜晚,她不知道葬禮要怎麼辦,她更不知道要去哪裡給奶奶買墓地,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也什麼都不會。
醫院太平間裡,她絕望又無助,她甚至想,跟著奶奶一起去就好了,這樣以後就不用那麼苦了。
是霍硯清。
是他那個時候忽然從天而降來到她身邊,他告訴她彆怕,他會幫她處理。
直到現在,童映心仍清楚地記得,他說那句會幫她處理時,溫柔又認真的眸眼。
“霍硯清,”童映心聽到自己叫他名字的聲音,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駕駛座,“告訴我,那個女孩,是你女朋友嗎?”
對上她固執堅韌的眼神,霍硯清嘴角掀起一抹譏誚的笑,磁性的嗓音冷到了骨子裡,“與你有關嗎?”
轟隆!
巨雷滾滾的聲音。
也是童映心心臟破裂開來的聲音,那麼脆,那麼響。
車內燈光昏暗,外麵也黑漆漆一片,可童映心卻將男人臉上的冷漠看的很清晰,他眼神裡亦是冷冰冰一片。
安靜的空間內,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
大概是這個姿勢太久,腕上的手鏈突然滑了一下,冰涼的觸感驀地令童映心回神過來。
她慢慢地低下頭,像是第一次見到手鏈一樣,細細地打量著。
不知過了多久,童映心重新抬起頭,她唇角漾著淺淺的笑意,嘩嘩的雨聲裡,嗓音那樣溫柔,“……抱歉,是我逾越了。”
“霍法醫,”她頓了下,麵上的笑意深了些,“祝你幸福。”
音落,她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後飛速地打開車門,一頭紮進了大雨裡。
。
藍調酒吧。
商晉北剛一進來,經理就迎上來笑盈盈地道。
“商先生,霍二公子來了,就在樓上的包廂裡。”
“嘖,”商晉北痞痞地挑眉看了眼樓上的位置,“大半夜過來,他又被女人甩了?”
經理,……
放眼整個帝都,哪個男人被女人甩的次數能多過您啊。
但這話經理可不敢說,他依然笑嗬嗬地,“這倒不清楚,就是二公子來時臉色不太好看。”
“他臉色什麼時候好看過。”
商晉北說著頗有經驗地搖搖頭,“咱們這二公子啊,就是每天做屍檢太多了,然後對活著的生物興趣太小了,你看小爺我每天失戀也沒見臉色不好過,這男人啊,有時候就得學會自己哄自己,不然你說,有誰會心疼咱呢?”
經理:果然誰失戀多誰有理啊。
商晉北進包廂就看到霍硯清長腿交疊著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茶幾上有兩瓶洋酒已經空了。
嘖。
他賤嗖嗖地走過去,隨手拿起一個空瓶子看了看度數,登時驚訝道,“一個人喝這麼烈的酒還沒完沒了的抽煙,不知道的還以為離婚的不是你哥是你呢。”
隔著薄薄的煙霧,霍硯清冷厲的眼神朝他射過去,“滾。”
商晉北,……
兄弟兩個,哦不,是三個,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脾氣差。
尤其是那個最小的,那可真是脾氣又差人又瘋。
可也是中邪了,他們兄弟三個越是罵他,他還就越想上趕著。
商晉北無聲地感慨著坐下來,對著霍硯清那張透著寒意的俊臉難得正經地說道,“二哥,你彆告訴我,你到現在還愛著童映心那個負心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