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瑩瑩往她身邊湊了湊,“白醫生她們剛才也被叫過去了,說是很嚴厲呢,童醫生你等下小心點哦,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千萬不要得罪他。”
“他罵人了?”
譚瑩瑩搖頭,“這倒沒有聽說,但看白醫生她們臉色,應該是也沒說什麼好聽的話,噢,下午聽神經外科的醫生們說,這位路主任以前在紐約工作起來就六親不認的,出了名的工作狂,和他斯文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童映心不在狀態地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小心些的。”
“嗯。”譚瑩瑩拍了下她的肩膀給她打氣,“咱也不能一味的忍讓,如果他實在說話難聽,咱又沒做錯什麼,當然不能被他罵,對吧?”
童映心笑笑沒說話。
主任辦公室很近,沒幾分鐘她就走過去。
“請進。”敲門聲剛落下,路赫陽溫和的聲音就從裡麵傳來。
童映心推門進去,大概是重新裝修布局了下,辦公室看起來比項主任在時要顯得大多了,裡麵的所有設施也都是新買的。
而路赫陽正背著手站在窗邊的位置,閒適地看窗外的風景。
“主任,你找我。”童映心公事公辦的開口。
路赫陽回身過來,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映心,沒打擾你工作吧?”
童映心不認為他們之間有什麼好寒暄的,“我快到下班時間了,你有事說事吧。”
聞言,路赫陽看向童映心的眼神裡有幾分失望,“映心,你此刻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個專業的醫生。”
“……”
童映心有些想笑。
事實上,她確實也沒忍住地笑了下,語調也是嘲諷的,“那在路主任看來,什麼是專業的醫生?放著好好的神經外科主任不做,來急診科做主任是專業嗎?”
路赫陽不說話了,就那麼沉默地看著她。
新裝修的辦公室隔音極好,外麵再怎麼吵鬨,這裡還是靜謐的針落可聞。
差不多一分鐘後,童映心見路赫陽還沒有開口的意思,她麵無表情地扯了下唇道,“既然路主任沒什麼事,我就先下班了。”
話落,她轉身就要離開。
“映心,”路赫陽適時叫住她的同時也往她這邊走了幾步,“你還在生我的氣?”
童映心直白地承認,“對。”
頓了下又補了句,“而且無論你做什麼說什麼,我都不會原諒你。”
路赫陽麵上閃過一絲無奈。
“映心,我知道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樣做,可是映心,我當時真的是被問的煩了,才會那麼一說的,我那時候沒想那麼多。”
他情真意切又推心置腹,“我以為你後來很少提起霍硯清就差不多把他忘了,我想左右你也假扮過我妻子,不如就那樣一說,甚至,我以為你回國後,會看在爸媽的份上原諒我一些。”
童映心實在想不出他是怎麼好意思把路叔叔和路阿姨搬出來的,她忍耐著沒有吭聲。
路赫陽的姿態此刻簡直低到了塵埃裡,他看起來那樣真誠,“映心,我們終究是在一個家裡生活了幾年,現在爸媽都老了,我們就不要讓他們再為我們擔心了好嗎?不然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隻要你說的出,我就一定做得到!”
沒等童映心回複,他驟然想到什麼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框,“那天你電話裡跟我說,你結婚了是嗎?你結婚的對象是霍硯清嗎?你跟他說了這件事嗎?如果他介意,映心,你把他約出來,我跟他解釋,不然讓爸媽回來一起向他解釋也行。”
他說了太多,童映心消化了會才抬眸看了看他,“你為什麼回國?”
“映心,”路赫陽深深歎息了下,他自嘲地笑,“你真是一點都沒把我的話放心上過。”
童映心,……
的確,雖然後來兩人同在一個房子裡住了兩年,也時常一起吃晚飯,但他說什麼,可以說除了醫學上的,其它她都是遊神的狀態。
路赫陽看她表情就知道他說對了,他又是一聲歎息,“爸幾年前問我要不要接手他的公司時我就說過了,我對做生意那些不感興趣,我以後想要回國做醫生,我不會一輩子都待在美國的。”
他以前還說過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