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宴庭深看著她瑩潤的粉唇想,如果她能發得出聲音,那她這一聲宴大爺一定好聽又委屈極了。
【我可不可以繼續住在你這裡?】
小孩,她想的可真美啊。
“不可以。”宴庭深乾脆利落地拒絕。
他討厭一切麻煩,而且他最討厭跟人同住,儘管是個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人。
阮小莞早在開口時就想到他會拒絕,可心裡還是難受極了。
是這些年就遇上他這麼一個懂唇語的?還是這滿屋子的花她也很喜歡,說不清了,總之就是眼淚叭地一下落了下來。
沒看到她用手語回他,宴庭深下意識地朝女孩的嘴唇看去,然後就看到一滴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
跟著一滴,兩滴,眼淚就跟不要錢一樣的往下滴著。
小女孩,水做的嗎?
宴庭深頭大又心煩,“你又哭什麼?”
兩個人站的近,他聲音一下加大,阮小莞小身板瑟縮了下。
三十五歲的宴庭深自然是見過女人哭的,不過那都關他屁事。
可現在他的家裡,就在他的麵前,他想像從前見到女人哭一樣有多遠躲多遠,但……
瞧著她怎麼就那麼可憐巴巴的?
因為她不會說話?
還是因為她父母的職業?
他煩躁地閉了閉眼,“阮小莞,你再哭我給霍老二打電話了啊!”
他不提霍硯清還好,他提起霍硯清阮小莞眼淚就掉得更厲害了,三個舅舅裡,二舅舅確實是話少,對她也很好,可她對他是有小陰影的,之前去他家裡,不小心進了他的書房,他電腦裡正播放著解剖一些非正常死亡人的遺體,那個恐怖的畫麵,她到現在都沒忘記。
“你怎麼還哭?”宴庭深的耐心要耗儘了。
阮小莞也不想再哭了,可眼淚就是那麼不聽話,片刻,她吸吸鼻子,用手語向宴庭深說道。
【你彆凶了,我馬上走。】
她比劃完,低著腦袋轉身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宴庭深望著她單薄瘦小的背影,想問她一句,還吃不吃早點?
想想又覺得算了。
五分鐘後,阮小莞從樓下來就看到宴庭深拿著車鑰匙在門口等她。
她看了看這滿屋子的花,不舍地上前。
【宴大爺,】她抬著紅腫的眸子看宴庭深:【我用手機叫了車,不麻煩你送了。】
她後退一步,小小地給他鞠了一躬:【謝謝你昨晚的照顧,再見。】
“……”
宴庭深拿著車鑰匙的大手一僵。
視線移向外麵晴好的天氣,不用他跑這一趟挺好,可怎麼他也沒有太開心?
他住這地方不算偏,網約車也很方便,這又是大白天,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宴庭深這樣想著,轉身去了書房。
他已經決定要退役正式進入宴氏,前期的準備工作也差不多都做完了,但有那麼幾個人,他還需要再定奪。
這是他該忙的正事,然而打開電腦,對著那幾個老董事的照片,卻怎麼也進入不了狀態。
小女孩,應該坐上車了吧?
臉上的巴掌印還那麼明顯,網約車司機會不會問她?
發現她不能說話,會不會歧視她,欺負她?
宴庭深!!
一夜窩在書房都沒怎麼睡,他疲倦地抬手抹了把臉,不是你女人,也不是你女兒,你操這麼多心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