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少爺和程小姐又不會跑,您慢一點。”管家韓秀蘭急急地跟在腳下生風的紀老太太身後,就怕她會摔倒了。
“哎呀你不懂,”老太太健步如飛地衝她搖頭,“就是要出其不意地上來,然後以迅雷之勢進去,才能看看他們究竟是怎麼相處的。”
說話間老太太就一把推開主臥的大門,偌大的臥室裡,哪有程思寧和紀少衍的影子?
紀老太太和韓秀蘭互看一眼,韓秀蘭剛要說什麼,老太太就機敏地想到什麼衝她搖了搖頭。
滿頭白發的老太太偷感很重地放輕腳步走向浴室,豎著耳邊貼向門板。
房子的隔音太好,聽不出裡麵有什麼大的激烈的聲音,但隱隱還是能聽出來嘩嘩的流水聲。
老太太越聽越滿意地衝韓秀蘭笑了下,“臭小子,表現的那麼討厭寧寧,這才幾分鐘啊,都拉著人家一起洗澡了,真是不要臉!”
管家聽著,眸底劃過一抹異樣,“兩個人會不會沒分寸到傷了孩子?”
“不會的。”老太太信誓旦旦,“寧寧性子穩重,她又是學醫的,這些她都懂的。”
她說完,心滿意足地衝韓秀蘭抬抬手,“秀蘭,咱們可以走了。”
上來的急忘了帶拐杖,大晚上的,她怕自己會摔倒。
韓秀蘭見狀,忙上前扶住她,眼神卻還是有意無意地看著浴室。
隻顧著開心的老太太完全沒注意到她的異常,她在這些年她最信任的人,自然也就什麼都和她說了。
“耿大師說,隻要寧寧平安產下這一胎,紀家的業障就解除了,以後我們就等著少衍愛上寧寧就好了,說起來這個我就生氣,那個蘇念槿你說她究竟是使了什麼迷魂陣,少衍怎麼就會被她迷的這麼多年還沒醒過來?老話都說,這男人有了孩子就會跟以前不一樣了,秀蘭你說,這兩個孩子會因為這個小生命真正的走到一起嗎?”
“當然。”韓秀蘭高深地笑,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您不說了,程小姐是很好的人,少爺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孩子生下來,日子久了,他自然知道程小姐的好。”
她說完,抬眼看了看紀老太太,當看到她眸眼裡染滿了笑意時,她眼神秒變成淬了毒般。
……
而此時浴室裡,繚繞的霧氣裡,程思寧望著紀少衍精壯的男性身軀,怎樣都無法開始。
“紀總……”她彆開眼,“我們回房間好嗎?這裡太滑了,我怕我會摔倒。”
“又不是讓你站著,你怕什麼?”紀少衍挑眉懶散地看她不知是害羞還是被霧氣熏蒸的白裡透紅的小臉,“慕尼黑那晚,你不是挺野?”
慕尼黑。
可不是一切孽緣都是自慕尼黑那晚而起。
如今回想起來,程思寧也覺得那時的自己是真的勇,為什麼呢?
因為她那時自認為自己隻是把紀少衍當成了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她的老板,她的任務,她報答紀家養育之恩最好的方式,她以為自己對她的那些好感,隻是青春年少時的少女情懷,沒有什麼的。
是他因為蘇念槿那麼凶她,罵她,甚至差一點動手打她,她的心忽然痛的都要碎掉了,她才知道原來自己這些年裡原來一直這麼喜歡他。
這真可怕。
可她已經回不了頭了。
有些東西早已在不知覺中刻在了骨髓裡。
半晌,程思寧抬起頭,一雙水眸濕漉漉地看著男人,“紀少衍,是不是我做了你就不會再故意惹奶奶生氣?”
怎麼從前也沒見她這麼能磨嘰。
紀少衍眉目冰沉,“那就要看程阿醜你的表現了。”
“……”
在他滿是挑釁的目光之下,程思寧屈膝緩緩跪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