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渣,就像老鼠一樣——你見過成群的老鼠嗎?”他意猶未儘地翻了翻菜單,看起來有些興致勃勃地講道:“我見過不少,大的那幾隻很狡猾,白天縮在窩裡也不出來,隻敢趁著晚上出來咬人。”
這回差不多有一半紅了。
彆說了,彆說了,馬昭迪膽戰心驚,再說下去就全紅了。
“不過,陰溝裡的老鼠都沒什麼義氣和家族觀念可言,小的又都很蠢,抓了幾隻,就能把剩下的一窩都帶出來咯。”
全紅啦,哈哈哈。
馬昭迪絕望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有哪裡可以作為掩體,又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西裝下的那把伯萊塔。
等會打起來,血彆濺到我身上。
幸好,當哈維登特點完菜以後,倒是也沒有繼續折磨馬昭迪,隻是隨口問了問有關菜和酒的問題,這些問題在指南上都寫得很明白。
這種店裡的紅酒左右不過是賣些故事,一瓶特定年份、特定品牌紅酒,它的產區、它的葡萄種類、當年的天氣、酒莊的曆史、酒裡獨特的風味之類的,也都被細細記在那本大部頭指南上,再有趣的故事,也隻成為了賣出高價的資本。
隻不過有數十種酒,自然也就有數十個故事,與其說考驗酒,不如說考驗人,能把這些全都記住,並且流利地介紹給客人,才是一個老服務員的從容所在。
至於對顧客的觀察和應對,馬昭迪原本是想暫時靠氣勢糊弄過去的,但今天碰到了哈維,倒是省了這份功夫。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他在借著跟馬昭迪談話的機會對其他黑幫成員進行挑釁。
馬昭迪膽戰心驚地一盤盤上著菜,有數次看到自己的同事把手伸向西裝下腰間的位置,然後被其他人按住。
“叮叮叮——”
電話聲突然響起,心情舒暢的哈維突然被打斷,他匆匆接完電話說了兩句,就直接結賬離開了餐廳。
馬昭迪一頭霧水,搞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的第一筆小費連帶資產點確實是到了手,這讓他頗為高興。
餐廳的成員們似乎也都鬆了口氣,如果哈維登特繼續待下去,他們未必能控製住自己的怒氣。
也不知道哈維登特為什麼這麼會抓時機,他幾天前剛好約到今天的位置,而馬羅尼的手下則恰好昨天被弄進警局。
如果這是巧合,是剛好撞在一起的話,那馬昭迪可真是撞大運了。
值得慶幸的是,接下來的客人都是正常人,
而主管對於馬昭迪的判斷也沒有出錯,他的外貌和氣質確實能掩蓋掉不少新手的生澀感。
來往餐廳裡,形形色色的上流人士數以百計,馬昭迪接待了一個又一個,實實在在開了眼界。
不論是挑剔嚴苛的精英人士,還是脾氣火爆的更年期,是自命不凡的鳥人,還是囂張跋扈的蠢貨,那些同事們都能應付自如,而他們的主業甚至還是黑幫,服務員隻是兼職,這讓馬昭迪不由得直呼專業。
不過他也不是什麼貢獻都沒有,那位脾氣火爆的更年期就是他負責接待的,他隻是剛剛露了個臉,那位女士的怒氣就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也許他天生就是乾這個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