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來到這裡,隻是出於對‘我父母和你家人的關係’的尊重。”
高大筆挺的男人站在窗前,透過百葉窗的間隔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觥籌交錯的酒宴,靚麗的交際花,以及萬眾矚目的滿足感,在這場宴會裡應有儘有——而站在樓下的宴會主人看起來也相當享受這一切。
法爾科內看著他,看著窗前的布魯斯·韋恩,始終無法明白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明明是兩個家族在危難之時結下的真誠緣分,卻似乎並不受這個大少爺的重視。這些年來,他固執地想要和黑道相關的一切切斷聯係,看待法爾科內家族也如同看待一張帶血的汙穢大鈔,生怕染臟自己的手。
是獨屬於上流人士的傲慢,清高,還是單純的幼稚和天真?
無論如何,自己尊重兩個家族之間的情誼,也尊重當年那個救了自己性命的醫生,所以,自己會以禮相待——這是“羅馬人”的禮節。
他微微搖了搖頭,對著布魯斯說道:“對我父親來說,你父親可遠不隻是個朋友,布魯斯。”
“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這位花花公子隨口回答著,默默注視著樓下這場富麗堂皇的婚宴。層層疊疊的華麗昂貴蛋糕,名貴香檳堆成的金色琉璃高塔,專業樂團的現場動聽演奏,彬彬有禮的侍者無微不至,滿座賓客,犬馬聲色,極儘奢華。
婚宴的中心人物是那位強尼·維蒂,而他旁邊的金發胖婦人則是他的母親,也是教父的妹妹,卡菈·維蒂;而其他的哥譚市內的大人物——商人巨賈,達官顯貴,交際名媛,各個也都出現在了今天的婚宴上。
“但是今天,你有了這麼多新朋友,法爾科內先生,這麼多有權有勢的朋友——那邊那位不正是理查德·丹尼爾嗎?哥譚銀行的行長,如今也成了你的朋友。”
教父聽得出布魯斯話語中的譏諷之意,但他並不在意,乾脆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是個很幸運的人。理查德告訴我,哥譚銀行考慮著要和法爾科內進口公司做生意。我正指望著你呢,布魯斯,行個方便吧。”
家族關係要靠利益維持,這是法爾科內的父親教他的第一課,不僅是家族關係,許多關係都需要雙方有交換和往來,或者是情感上的,或者是物質上的——而卡邁恩·法爾科內也確實很聰明,對於父親教他的東西,他學得一向很快。
哥譚銀行和法爾科內公司做生意,絕對是對雙方都有好處的雙贏提議。
然而,布魯斯的嘴裡依舊還是那翻來覆去的幾句話,是他無數次對教父提出的建議的回答,也是他無數次對兩個家族之間關係的回答。
“不。”
他扭過頭來看著教父:“我不會為了你的利益去投票或者影響董事會——不管你讓理查德受了什麼恩惠。”
一如既往,毫不意外。
“這可...真掃興。”
雖然嘴中說著這樣的話,但教父的臉上卻並沒有露出怒色,他優雅地輕嗅著手中那朵鮮紅的玫瑰,用花香拂去心中的不快,仍舊對著布魯斯說道:“享受接下來的派對吧,布魯斯。試試那道奶油甜餡煎餅卷。我讓他們從意大利空運來的,很新鮮。”
“哢嚓”
隨著布魯斯的離開,大門也被關上,一旁戴著胸花的管家麵色陰沉,他上前兩步,走到教父的身旁提議:“或許,我能夠‘勸告’下韋恩先生,就像勸告其他人一樣。”
教父將紅玫瑰插回胸前,擺了擺手:“我看沒有那個必要,米洛斯。理查德保證過,我們會有足夠的票數的。”
“雖然布魯斯本來能絕對保證我們做到這一點。”
沒過幾分鐘,門卻又被打開了。
一個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男子走了進來,正是阿爾貝托·法爾科內,教父的兒子。
教父揮揮手,示意他近前,眼睛依舊透過百葉窗看著舞池中的人們,自己那芝加哥遠道而來的妹妹卡菈值得注意,而舞池裡和布魯斯韋恩共舞的那個美麗女郎卻也有些引人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