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來的十分突然,好像一場西風吹過,街道兩旁的楊樹便齊齊的枯黃了樹葉。
此時,月亮還沒完全落下,刺骨的冷風吹著,我摸了摸冰冷微痛的臉龐,街邊飯館油膩的氣息鑽進胃裡,咕嚕嚕,正值20歲年少熱血的我,又餓了。
這就是我,在最充滿熱血與乾勁的年紀,卻好久沒有吃飽過。
“喂,葉青,你怎麼來這麼晚,現在都已經幾點了,還想不想乾了,快點來抗貨!”
討厭的聲音從遠處鑽進腦袋裡,讓我一陣頭痛,心猛的一沉,我實在不明白許梅是怎麼發現我的,明明離超市還有好遠的距離,可她卻總是能定位到我。
低下頭,我因為心煩不想回答她,但卻加快了腳步,不敢耽誤她的生意。
按照我的成績,當年不說考上重點大學,但混個本科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在短短的一年裡,父親被查出是癌症晚期,為了給父親治病,家裡不但花光了全部積蓄,甚至連住了幾十年的老房子都賣掉了,可是沒過多久他還是去世了。
人類生老病死,親人生死彆離,這都是終將要麵對的,所以當時我心裡雖然悲痛萬分,但是咬咬牙,還是能扛過去。
因為父親的離去,母親的內心受到了打擊,精神變的恍惚。
當時,我正在上高三,自熱無法照料她,而親戚們竟然都當她是瘋婆子,一個個避而遠之。
後來,果然,在一個無人的夜晚,一輛黑車,奪走了她的生命,據說她倒在地上,一遍遍呼喊著我的名字:葉青葉青。
那是一個雨天,我從學校裡帶著休學書出來,看著躺著一動不動的母親,耳邊傳來的卻是親戚們討論該怎麼分配母親的賠償費,是那麼的刺耳。
最後說到關於我的問題,那群熟悉的親戚討論後一致的決定是:我已經成年,該自己養活自己,至於賠償費,給雙親辦喪事已經花完了,沒有一分錢給我。
還記得舅舅抽著新買的中華煙,手裡拿著最新的蘋果手機,臉色擰巴著裝作難過。
拍著我的肩膀,像是打發一個小孩一樣的說:“小青,你也不虧,都已經長這麼高,這麼壯了,身體健健康康,沒病沒災,以後有什麼事情再找我們,我們一定幫你!”
可是我卻清楚的記得,在父親剛生病的時候,我求他們借點錢,一個個都是緊緊的關著房門,任憑母親跪在外邊嘶吼著哭泣。
就是這群親戚,在母親出車禍,擁有賠償款之後,又急急忙忙的出來張羅著幫他們辦喪事,最後毫無疑問都發了一筆橫外之財。
雨停了,父母雙雙入土為安了,我也卻被趕出了家門,沒有一個親戚願意接納我,幸好家裡在郊外有一個小倉庫,我也能有一個安身的地方。
為了養活自己,我隻好獨自一人在街頭一戶一戶的叩門,希望能找到一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