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拿起一塊手帕,輕柔的替言予淺擦掉眼角的淚珠,“旁人不知,但哀家知道,淺兒在南懷的那三年受苦了。”
從南懷回東安,皇上見她毫發無損,便懷疑她早已被南懷策反,再加上淮煜瑾也在她耳邊吹風,用太子妃的身份換走了抗敵的功名。
當時的言予淺也是被豬油蒙了心,如果她重生能再早幾個月,那她一定會選擇屬於自己的功名,而不是這個什麼狗屁太子妃。
這要命的太子妃誰愛當誰當!
太後越發心疼言予淺,“是不是故意醉酒哀家且不說,單論今早她坐著逾矩的馬車招搖過市,她是巴不得全皇城的人都知道她昨夜在太子府過了一夜!竟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搶了你的風頭,那些尖酸刻薄的傳言都傳到宮裡來了,真是沒分寸!”
太後叫來身邊的侍女吩咐道:“去把何姝茜喚進宮,讓她在訓誡石邊跪著,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起身!”
言予淺一聽,趁著眼角淚珠還未乾,開口便要勸,太後見她可憐巴巴的還要為旁人求情,越發的心疼,牽著她的手,執意要留她一起用膳。
淮煜瑾從金鑾殿出來卻沒見到本該在門口候著的言予淺。他心中十分詫異,以往言予淺去金鑾殿大多隻是走個過場,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可今天卻遲遲不見人影。
也沒人來報他一聲,他一時摸不準言予淺如今在太後那兒的處境。
“殿下!太子殿下請留步!”皇帝身邊的孫公公追了上來,硬生生的叫住了步伐急促的言予淺。
“殿下,剛剛前線來報,陛下想與你共商軍營要事,順便一同品嘗點心。”
皇帝願意同他商議戰事,顯然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淮煜瑾本該馬上折回金鑾殿,可眼下他掛念著壽康宮,沒想太多,直接婉拒道:“煩請孫公公與父皇報一聲,我現在去太後宮內一趟,請父皇稍等片刻。”
說罷淮煜瑾轉身就走。
孫公公沒攔住,隻是在原地嘀咕道:“這不是違抗聖旨嗎?”
不過太子殿下如今正得聖寵,皇上總不會真的責罰他,隻是在現在這等重要的時刻,還有什麼比皇命還重要?
孫公公一邊疑惑一邊匆匆往金鑾殿走去。
淮煜瑾往壽康宮的方向疾走,還沒到邊聽見路過的婢女神色匆匆地議論:“聽說太後罰人跪訓誡石了!”
“這麼大的太陽,就是站在那兒都受罪,更彆提跪了!”另一宮女附和道。
淮煜瑾一聽,拉住其中一個宮女問:“你說太後罰誰跪訓誡石?”
訓誡石本事後宮用來處罰受過嬪妃的,那訓誡石上布滿了尖銳的石頭,跪上去不用一盞茶得功夫,膝蓋就能破皮出血。且那訓誡石的位置就在壽康宮院子內,周圍沒有任何遮擋物,現在正值夏日,完全曝曬在烈日之下,簡直是身心雙重折磨。
那幾個小婢女也是聽彆人說的,對實情也都一知半解,但太子逼問她不敢不答,隻知道今日進壽康宮的隻有言予淺,便胡亂猜測道:“是太子妃。”
淮煜瑾一聽,臉色瞬間陰沉,腳下疾步走進壽康宮。
一進壽康宮,淮煜瑾遠遠便看見一道身影跪在訓誡石上。
一直懸空著的心猛然回落,哪怕隻憑這遠遠的一個身影,他都能確信此人不是言予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