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一個雪夜,南懷國投降,從城池上扔下個不知死活的言予淺。
掉下城樓的瞬間,言予淺墜落到淮煜瑾懷裡。
那時的言予淺,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好的皮肉,原本白皙細嫩的皮膚滿都是血,甚至不知道那些血是從哪裡流出來的。
同時在東安軍隊撤軍之後,南懷又派了死士到東安的城樓貼了幾百張圖文並茂的話本。
這些話本裡記錄的均是言予淺與南懷君上這三年的情亂之事。
話本傳遍了整個皇城,儘管淮煜瑾再怎麼派人攔截,卻也堵不住眾人的悠悠之口。
兩國休戰後,言予淺被接到皇宮修養,她足足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堪堪撿回一條命來,隻是這輩子再也離不開那些苦不堪言的湯藥了。
身體多少好了些,太後便召她去覲見。
這已然是太後第三次邀請她了,前幾次都被她以身體抱恙為由拒絕了,萬事不過三,這回再拒絕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於是言予淺便帶著翠玉進了宮。
回來時,言予淺身後便多了一馬車的賞賜。
“太後娘娘當真很喜歡小姐。”翠玉坐在馬車裡,手裡還抱著幾盒點心,“小姐進一趟宮便得了這麼多賞賜,可是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說完她還拍了拍手裡精致的點心,“太後娘娘知道小姐喜歡吃點心,還特地讓下人提前備了幾盒讓您帶著呢。”
太後年紀輕輕便坐上了鳳位,因此在東安很有威望,旁人若是得了她的青睞,怕是早就樂的不知自己姓甚名誰了、
然而言予淺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煜瑾不喜歡我與太後娘娘往來,今日是實在無法推脫這才進了一趟宮,翠玉,你今後也得收斂著點。”
翠玉嘴上回了聲“是”但心裡卻並不服氣,“小姐真是奇怪,多個人來心疼公子不好嗎?”
“慎言。”言予淺提醒她一句,“可不準再說胡話。”
“好了小姐,我知道了。”說完翠玉拿起太後賞賜的點心遞給言予淺,“小姐您嘗嘗,太後娘娘殿內的點心可是皇城一絕呢!”
言予淺向來便喜歡吃甜的,被翠玉說動了幾分,又實在饞不住了,便沒忍住接過一塊兒,三口一塊吃了起來。
兩人正吃得開心,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隻見那車夫掀開簾子一角說道:“小姐,前頭的路堵了,咱們過不去。”
言予淺掀起簾子往外看了一眼,隻見路中間在耍雜技,圍觀的百姓多的直接把路給堵的水泄不通,彆說馬車了,她們這麼多人都很難過去。
“這都是小事。”馬車外將軍府的侍衛恭恭敬敬的朝言予淺道:“將軍府的馬車路過,尋常百姓自該讓路。”
此時前頭的雜耍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正是表演的最精彩的時候,如果侍衛此時上前叫停,不僅敗壞了觀眾的興致,更可能讓這些雜技團分文無收。
“罷了。”言予淺心有不忍,“不必驚擾他們,我們下車過去便好,剛好我也想下車走走。”
侍衛的視線移到她的膝蓋上,有些猶豫,“可是殿下吩咐過,小姐的腿傷尚未痊愈,不宜過度勞累。”
“這裡離府內不遠,走幾步路而已,不至於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