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又看到了皇帝身邊的淮煜瑾,想起了這人口中的“不詳”二字。
“娘娘,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國師關心地問。
言予淺搖搖頭,“無事。”
“若是身上不適,您最好在典禮開始之前便告訴我,一旦祈福大典開始,哪怕是您輕輕的打一聲噴嚏,都會被認為是不祥之兆。”
言予淺知道國師是好心。
國師雖然是皇帝的心腹,但他到底不姓淮,骨子流的不是冰冷的血,不像淮氏一族,一代一代流傳下來的,皆是薄情寡義之人。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這次祈福大典,她是必上不可了。
“隻是......”言予淺腦中突然閃過了一絲念頭,“您方才說,祈福大典開始之後若是出現異常,便是不詳?”
“正是。”國師道:“眼下正是西征的關鍵時刻,典禮上若是出現血光之災,一定會被視為災禍的征兆,到時候,倘若西征失敗,恐怕是要成為眾矢之的。”
“哦。”言予淺微微一笑,“這樣的大的事情,國師可千萬要跟在場的臣子們挑明了說。”言予淺看了一眼站在玉台四周的文武百官,“萬一到時候哪個人不小心咳嗽一聲,或是打了個噴嚏,豈不是因小失大,影響我們東安國的國運?”
“娘娘所言極是!”
這可是太子妃的建議,如今言予淺被皇帝特欽同上玉台,等於將她與自己放在了同一位置,國師對於她的話自然是奉若神邸。
典禮正式開始時,國師便特意將這番話當著群臣和皇帝的麵說了,“今日的祈福大典事關西征之戰和國運,千萬不可馬虎,聖上祈福時,各位務必心誠,不得有任何不妥之事發生,否則隻怕觸怒天威!”
東安上下都十分迷信,自然對國師的話唯命是從。
而此時位於百官之首的何丞相悄悄打量了一眼國師,心道:“難道這話是陛下讓國師傳達的?”
吉時已到,一瞬間鼓樂作響,百官以太子為首,跪地以表誠意。
而此時,一襲華服的皇帝從國師手中接過三柱香,一步一步地登上階梯。
言予淺站在平地上看著,她在看皇上,而一旁的淮煜瑾卻是在看她。
他近日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慌張不安。
隻要言予淺登上高處,他便開始恐懼。
此時夢裡的一切開始血淋淋的浮現,淮煜瑾想忘都忘不掉。
他今日心神不寧,但卻又忌憚著國師的那一番話,於是極力排除雜念,但視線卻依舊牢牢的黏在言予淺身上。
言予淺是他心中永遠也去除不掉的雜念,而他也不想除去。
正當淮煜瑾恍神之際,已經走到階梯中央的皇帝卻突然頓住了腳步。
手中線香的香味縈繞在他鼻尖,與此同時他的四肢就像是被香氣纏繞住了,動也不能動。
皇帝驚恐的瞪大眼睛,用儘力氣望向地麵上的言予淺。
之間言予淺朝皇帝笑了笑,輕輕的晃了晃手中的三根香柱。
這是本根在皇帝手中的香柱。
下在香柱中的迷藥無色無味,且香柱在外觀沒有任何的區彆。
皇帝的心腹早就安排了一切,隻是他們漏下了國師這一環。
言予淺隻是在和國師聊天時悄悄調換了香柱的位置而已。
於此,今日該有血光之災的人,便換成了這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