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五歲前的淮煜瑾,也曾是父皇母妃的掌中寶。
在淮煜瑾剛及六歲那年,皇帝平定邊境**,在皇權穩固後,他卻聽信了朝中小人讒言,以意圖謀反的罪名誅殺了貴妃娘家所有男丁,一夜之間,將軍府兔死狗烹,鳥儘弓藏。
同年盛夏,他又冊封貴妃為後,但在冊封大典上,貴妃卻用那把在邊境救了他的長劍一劍捅穿了他的胸膛。
因此皇帝今年四十多歲但身子骨卻奇差,便是被淮煜瑾母妃這一劍捅出來的。
“朕和她相愛近十年,可她卻想殺朕......”皇帝摸上胸口那道劍疤,“彼時,其父的勢力已經威脅到了朕的皇位,朕說過,隻要沒有趙家,朕便願意立她為後,可她竟如此固執,嘴上說著愛朕,但卻為了那些人憎恨朕,甚至要將朕置於死地。”
“父皇到現在還不知道你自己錯在哪裡嗎?”淮煜瑾失望至極,“難怪母妃至死都不願見你一麵。”
“什麼?!”老皇帝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挺直了上半身想做些什麼,但最終還是無力的跌了回去,“你的性子和你母妃一模一樣,在宮裡是留不得的,所以朕不得不將你送去乾州,由你自生自滅。”
“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活著回來了!還把你那幾位錦衣玉食的皇兄全比了下去!如今,你可還恨朕?”
淮煜瑾看著病榻上的皇帝,“......若隻論流放乾州一事,兒臣已經不恨了。”
淮煜瑾的恨意早就在他弄死那幾個皇兄時消散的差不多了,他如今越來越接近這個位置,竟也能理解皇帝的種種抉擇。
他是有怨氣,但並不怨恨。
“若你不派我去乾州,那我則遇不到言予淺。”
如果遇不到言予淺,那他六歲那年便會死在乾州,哪還會有今日的輝煌?
老皇帝閉上眼睛長歎一聲:“朕就知道,你是為了她。”
“我是因為她,才不憎恨你當年的冷血行徑,你該感謝她。”淮煜瑾冷聲道。
“她就是個禍害!”皇帝急聲喊道:“你留她在身邊,她會如你母妃一般!總有一天,她會拉你下神壇!她會害死你的!”
淮煜瑾不願再聽:“我看父皇是病糊塗了,快點喝藥吧。”
皇帝張開嘴,剛咽下一口藥,便咳出了更多的血,他的精神又肉眼可見的消散下去,胸膛起伏也劇烈起來。
他像是意識到什麼,“朕如今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瑾兒,你馬上就要登上皇位,到時,朕要你下一道聖旨。”
淮煜瑾沉默一陣,“不知父皇有什麼遺願?”
皇帝猛地抓住淮煜瑾的手腕:“朕要你以弑君之罪處死言予淺!”
淮煜瑾一怔。
外麵夜色慘淡,而此時的太子府卻燈火通明。
翠玉提著燈籠進了內院,看見言予淺正怡然自得的撫著琴。
宮裡的事封的極嚴,太子府上下除了言予淺還無人得知皇宮裡的變故。
翠玉看著言予淺,笑道:“看來小姐今日心情很好。”
言予淺雖然沒有回答,但嘴角卻含著舒心的笑意,而她的琴聲也充滿著歡快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