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西江的挑釁已經到了不得不打壓的地步。
淮煜瑾將重新西征,隻是這次不是為了收複西江,而是為了壓製西邊邊境的戰亂。
按東安律令,哪怕是皇子領兵出征,也要留親屬在皇城,作為其牽製,以防其在外生了異心。
而言予淺就是淮煜瑾的這個親屬。
皇帝生性多疑,根本不信任淮煜瑾,於是便拿言予淺作人質,確保淮煜瑾在他駕崩前不敢做出危及他皇位的事。
所以叛國本是殺頭的重罪,才因為西征一事而被減輕到軟禁。
言予淺在知道其中內情之後倒也沒有多少怨氣,受苦與否她都不在意,反正她跟著淮煜瑾的這幾年,早就吃慣了苦頭。
如今整個東安都認定她叛國,不過旁人再怎麼唾棄她,懷疑她清白,這都無礙,她隻要淮煜瑾的一句信任。
“阿瑾,我隻要你信我。”
出征前一夜,言予淺攥著淮煜瑾的手,滿是真誠的隻想求一句“信任。”
可是淮煜瑾隻是撫摸著她的臉頰,“你好好在家等我回來,其餘的事,都不要多想。”
隻字不提叛國之事。
可言予淺念及他是去戰場上廝殺,生死未卜,於是所有的不快和避重就輕地敷衍,言予淺都單方麵原諒了。
她主動起身,在淮煜瑾額頭上印上一吻,“你也要好好的。”
接著她便忙著去給淮煜瑾收拾出征的衣物,她忙碌的思量著什麼要帶而什麼帶去隻能是負擔,可卻沒察覺到淮煜瑾深藏在眼底的痛苦。
第二日天剛亮,淮煜瑾便要領軍出發去邊境。
在太子府門口,言予淺將自己隨身多年的護身符解下,塞進淮煜瑾手裡。
“阿瑾。”她的眼睛濕漉漉的,抬手攬過淮煜瑾的脖子,將自己的額頭抵到他的額頭上,隔開一切凡事紛擾,低聲訴說道:“如果我的命格中當真有如此的神力,那我今日便將我所有的福氣全數贈予你,你要給我平平安安的回來。”
西征之戰慘敗之後,東安才知這西江不容小覷,於是這一戰便顯得格外凶險。
所以言予淺很擔心淮煜瑾的安危。
她太在乎淮煜瑾的性命,所以之前就算被視為不祥之物,被罵災星,她都可以不在乎,但直到淮煜瑾出征的前一刻,她才痛恨那些無知的百姓,更對曾經質問她不祥的淮煜瑾感到無奈。
隻是她再怎麼無奈,都割舍不去對淮煜瑾的感情,這份愛太過於沉重了,以至於她若是將它連根剜去,便會心疼的不行,所以她隻能無止境的付出。
對於自己這十分玄乎的命格,她從來都是選擇性忽略的,隻有事關淮煜瑾時,她才會慶幸自己有這種命格。
言予淺抓著淮煜瑾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這裡隻有你,我對你從來都是一心一意,我願用我所有的福氣庇護你。”
淮煜瑾心中一陣動容,回吻了言予淺的額頭,“淺兒,無論你身上發生過什麼,我都認定你是我唯一的皇後。”
這個聽起來十分動聽的承諾,驅散了言予淺所有的不安與動搖。
時辰一到,淮煜瑾翻身上馬。
言予淺想出太子府送他,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住了。
太子府門口的侍衛,是宮裡派來的,看守隻會更嚴。
侍衛直接按住了言予淺的竹椅,不讓她出門。
於是言予淺直接舍棄了竹椅,跑出了太子府,在大街上,遙遙目送淮煜瑾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