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煜瑾失神片刻便很快回過神來。
他不相信這毒解不了,隻要有人能製這毒,便一定有人能解這毒。
皇宮裡沒有,他就去宮外找,皇城裡沒有,他便找遍整個東安地界。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替言予淺解了這毒。
淮煜瑾命令宮中所有侍衛全數出宮,尋找能解這毒的醫師。
但遍尋了幾日卻始終無果。
淮煜瑾心裡清楚又明白,言予淺等不了幾日了。
他拿起南懷的議和條款,想用東安的城池去換這解藥。
淮煜瑾知道,蕭竟就是在等他走到這一步。
他原以為,他既可以護住言予淺的性命,又可保住東安的利益。
可淮煜瑾還是低估自己了。
上輩子,他在江山和言予淺之間選了前者,可如今,他隻會義無反顧的選擇保護言予淺。
淮煜瑾簽好了那議和條款,正準備派使臣去南懷交涉,可此時,白湛卿突然闖了進來。
若不是酒樓小二告訴他,言予淺好些日子沒去,他還不知道言予淺出了事。
一見言予淺此時虛弱蒼白的模樣,白湛卿差點站都站不住了。
怎麼會這樣。
他的心像是被生生撕裂了。
言予淺對他來說,已經不僅僅是浮於表麵的愛慕了,她就像是他的長姐,會時時提醒他,教導他,照顧他。
甚至得了什麼稀奇的玩意兒糕點,言予淺都會特意派人送去一份給他。
他不敢相信,如此心慈好善的一個人,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白湛卿常年闖蕩江湖四處行醫,如今一看言予淺便知她是什麼情況。
安魂散,這可不是一般的毒藥。
白湛卿轉過頭走向淮煜瑾,拿過他手中的議和條款。
粗略的掃了一眼,白湛卿更是怒上心頭,他拽著淮煜瑾的衣襟在他的臉上狠狠的錘了一拳。
而淮煜瑾絲毫沒有躲閃,就這麼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淮煜瑾!”白湛卿將那議和書踩在腳底,“你是不是隻會如此懦弱?!”
“你就是個懦夫!”白湛卿狠狠的唾他一口,“你想沒想過,你就算割了這城池給南懷,蕭竟那個陰險狡猾之人當真會給你解藥嗎?”
淮煜瑾又何嘗不明白呢?
和蕭竟爭鬥的那幾年,他摸透了那南懷國君的脾氣。蕭竟一向陰險狡詐,他既然下定了決心要殺了言予淺,那便不會留一絲後路。
可他雖明白,但他卻不得不試試。
這是他唯一的辦法了。
淮煜瑾斂眸,睫毛低垂,鴉語般黑密的睫毛在眼瞼出落了一層青灰色,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微不可聞的顫抖,“我知道,可我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我願意試一試。”
“你!”白湛卿不知該說他什麼好,“那你有沒有想過,倘若你這全國百姓知道你為了淺兒割了城池,他們又會如何編排她?”
“你貴為皇帝,就算你再做出如何過分的事,這天下人都不敢議論你半句,那他們的怨氣便隻能發泄到淺兒身上!怎麼,你還想再讓淺兒給你背這黑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