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彆的,咱們就說這些上奏要三皇子回京處政的那些大臣們,他們的私心便是昭然若揭。”
“自皇後娘娘您上任以來,不知為陛下處理了多少暗中貪汙勾結的案件,這些事,平日裡陛下念及他們是老臣,於是便顧及先皇的臉麵從未動他們,可如今您卻十分雷厲風行,不知為陛下解決了多少從前的煩心事。你動了他們的利益,那些人自然是要跳腳的。”
“......”言予淺淡聲道:“你不必為了淮煜瑾如此讚賞我,我隻不過是在保全我自己罷了。我的家人還都在這東安,倘若東安滅國,對我而言沒有一點好處。”
言予淺的聲音有些沙啞,自從她得知了淮煜瑾中箭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她明麵上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好像壓根就不在乎淮煜瑾的死活,也無所謂他到底能不能回來。
然而隻要是個明眼人便能看得出來,他們的皇後娘娘最近越來越憔悴了。
特彆是在得知了淮煜瑾不行的消息之後。
說實話,儘管言予淺再怎麼厭棄淮煜瑾,她卻從未想過當真要將淮煜瑾其於死地。
當真是從未想過。
又或者說,她從未想過讓淮煜瑾因自己而死。
她想過淮煜瑾會年紀輕輕死於勞病,想過他倘若出征會不幸戰死。
可是她從未想過會因為她的一句祈福而導致淮煜瑾丟了命。
如果早知道......
言予淺輕輕閉上眼,可是,如果她早知道她一句無意間的話會令淮煜瑾命懸一線,她還是會這樣做。
生與死,本該是淮煜瑾自己的命數。
這是他欠她的。
就該還。
言予淺再睜開眼,眸中便已是刺骨的冰冷。
仿佛剛才糾結痛苦的言予淺壓根不曾存在過。
言予淺又拿起朱筆駁回了一份請三皇子回京的奏折,她微蹙著眉忍不住問道:“眼下如此局麵,如果淮亦強行攻入皇城內,他成功逆反的概率會有多大?”
陳元:“近乎為零。”
言予淺:“你為何如此篤定?”
陳元臉上隱隱泛出些驕傲的神色,“當年陛下將他發落至邊境時便想到以後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於是便在東邊關外設置了十二道重重關卡,就算是淮亦當真發兵攻城,恐怕等他到了皇城內,已經是明年的這個時候了。”
陳元走到一邊的東安地圖前,拿出一支筆,在東安的地界上劃分出了十二個州郡給言予淺看。
“這三皇子倘若要回京,那他途中必定要經過這十二個州郡,而陛下早在這十二個州郡中安排了心腹把守,三皇子倘若要強行攻城,首先要過了這十二道關卡,恐怕等他打過來,便隻剩他自己一個人了,倒還空落得個謀反的罪名,得不償失。”
這足以可見淮煜瑾對淮亦的恨。
畢竟那乾州百姓可是活生生的十幾萬條人命啊!不僅淮煜瑾和言予淺不會忘,但凡是有幾分血性的人都不會忘記這群皇子是如何將百姓的命視如草芥的。
陳元安慰言予淺,“所以說皇後娘娘完全可以放心,隻要您不下旨召三皇子回京,就算是他死在那東部邊境,他都無法葬回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