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糟心極了。
言予淺直到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一個國君的不容易。
她做到桌前拿起朱筆,打開一本奏折看著。
此時窗外天氣正好,正午的陽光灑在地上,照的屋子裡亮堂堂的。
言予淺拿著那本奏折,橫看豎看,看了許久卻一筆未下。
不知為何,她的心十分慌亂。
就好像,幾年前乾州淪陷一般不對勁。
而此時的觀月閣。
國師靜靜的跪坐在軟墊上,閉著眼嘴裡不知在祈禱著什麼。
此時陳元突然衝了進來,“國師。”
“說。”國師麵上十分冷靜。
陳元沉了沉氣,道:“果然不出您所料,那何姝茜果然是裝病,她如今已將陛下駕崩的消息告知了南懷,南懷大軍此刻正加速趕往東安,恐怕......不出一個時辰便會突破東安城門!”
“!”聽到陳元的話,國師猛地睜開眼,心道,“這一天,果然還是來了。”
他緊蹙的眉頭,“派人看守好冷宮,任何人不得進入!”
“是!”陳元也知道此次絕非小事,於是領命後便趕緊往冷宮趕。
與此同時,南懷大軍已衝進東安城門。
兩國大戰在即。
言予淺心慌的越發厲害,桌上的奏折她更是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突然,她聽到冷宮外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步履有序,像是宮中的護衛。
言予淺走出冷宮,果然看到冷宮外圍滿了淮煜瑾生前培養的護衛。
如此大的陣仗,這東安國內,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你們這是在這作甚?”言予淺望著以陳元為首的將士們。
陳元此時心中十分緊張,自知瞞不過言予淺,隻能全數相告。
“皇後娘娘,陛下駕崩的消息傳到了南懷,如今南懷已經攻進了東安,臣得了國師的命令在冷宮外護您安全!”
“什麼?!”言予淺眸色一震:“何時的事?”
“......”陳元垂頭,“就在方才......蕭竟率領南懷全部將士衝進了東安,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會攻進南懷皇城了。”
“該死。”言予淺實在是沒想到,她費儘心力隱瞞淮煜瑾的死因,卻還是被蕭竟搶先一步。
說著她推開陳元便要往外衝,但卻被陳元眼疾手快的攔下了。
“皇後娘娘!!你莫要為難我。”
言予淺望著陳元拉著她的手,冷聲道:“給我放開!”
“......恕微臣不能從命。”陳元緊抿著唇,一動不動。
“陳元,我是誰?”言予淺目不轉睛的看著陳元。
“這......”陳元猶豫了一瞬,回答道:“您是我們東安的皇後。”
言予淺揚眸瞬目看著那些護衛,“既然我是皇後,那麼皇帝逝世後我便理應頂替他的地位和責任。”
“你說,我身為皇後都如此懦弱的苟且在這冷宮中,置東安百姓於不顧,那麼你讓那些為東安捐軀赴難的將士怎麼想?”
“他們的在天之靈又該如何安撫?!”
言予淺清冽冷靜的身影擲地有聲,直直的穿透進那些將士的心中。
有些心思細膩的將士甚至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們從軍數年,征戰無數,卻從未見有人如此設身處地的為他們著想。
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