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淮煜瑾壓著,許氏不僅不敢認回這外孫,更是不敢在皇宮內造次,淮煜瑾一死,她難免暴露出野心。
如今淮煜瑾活著回來了,宮裡人人都知道他們陛下厭惡許氏,因此立刻把太子府內的東西撤了個一乾二淨,甚至連花都是枯敗的,生怕惹得淮煜瑾不高興。
殿內唯一一個老太醫看到淮煜瑾親臨,立刻跪地向他行禮。
淮煜瑾看向躺在床榻上垂死的許氏,冷聲開口道:“怎麼?是太醫院不夠忙嗎?還在這兒湊熱鬨?”
那老太醫瞬間聽出了淮煜瑾話中的意思,一溜煙跑了。
那許氏一副垂死之相,渾濁的眼睛裡透出的唯一一點欲望,便是淮君若。
“你讓我看看君若陛下,求求你了”
淮煜瑾立在她的床前,冷聲道:“淮君若如今已經被朕驅逐出了皇宮,你這輩子都彆想再見到他。”
“你!!”許氏臉憋的通紅,忍不住咳出聲來。
“等他再長大些就會明白過來,原來他安穩富足的一生,是被你親手毀掉的。”淮煜瑾湊近太後蒼老的麵孔,殺人誅心道:“他一定會恨死你的。”
許氏的臉色瞬間煞白下來,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個厭惡她的淮君若,她渾濁的眼睛溢出淚水,但卻還沒來得及落下,便死不瞑目了。
此時的太子府內,淮君若哭腫的眼睛還未消腫,他此時正在收拾行李,準備搬去宮外的王府。
雖然被廢去了儲君之位,但他此時還是個有封號的王爺,太子府是不能再住了,但淮煜瑾賜給了他一座王府,就在皇宮腳下。
他埋頭整理著言予淺贈給他的書,那些書全數是言予淺仔細挑選送給他的,他要全部帶走,一本不落的帶在身邊。
起先他以為自己會被變相流放到偏遠之地,可父皇卻並沒有下旨驅逐他出京,淮君若正收拾著,可身邊的侍衛卻突然提醒他:“王爺,陛下來了。”淮君若轉過身,便看見父皇正朝著自己走過來,淮君若不敢哭,便隻能乖巧地行了君臣之禮。
他自知自己有罪,因此每次行禮之時都會以頭碰地。
他剛要行禮,忽然,一隻手伸到了他的麵前,淮君若一愣,抬眸看去,卻看見父皇正微微彎腰,伸手打算扶他。
淮煜瑾受寵若驚,將小手放進父皇的掌心之中,站了起來。
淮煜瑾低聲問他,“朕逐你出宮,你心中可記恨朕?”
淮君若用力的搖搖頭,十分真摯道:“兒臣有錯就該罰,君若不怨。”
“”淮煜瑾揉了揉他的頭,將他的頭發都揉亂了,“你的錯有人替你擔著了,你母後視你為親生骨肉,朕倘若重罰你,她定是會不開心。朕便給你一次改過的機會,你在京中好好修身養性,謙遜求學,不可再受人蒙騙教唆擺布,十八之前,倘若你能做出些成績,那這皇位便還是你的。”
淮君若如蒙大赦,鼻子又是一酸,但他真是不敢在父皇麵前哭,於是聲音哽咽,奶聲奶氣地承諾道:“兒臣明白,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托,兒臣要把北邊蠻族打下來,送給母後當生辰禮物。”
這稚氣未脫的小孩嚴肅認真地說出這等雄心壯誌,顯得十分好笑,淮煜瑾忍不住被逗笑了,“好,那朕便等著這一天。”
淮君若愣住了。
這還是父皇第一次對他笑,淮君若大著膽子,走過去抱住淮煜瑾,“父皇,等母後病好了,兒臣可以常常進宮來看母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