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柚月認真點頭,“我會的哦。吹風機在哪裡?”
好聽話啊。
五條悟有些飄飄然,隨口回答道:“當然沒有,頭發不是甩一下就乾了麼?”
但顯然他的方法論並不適用於長發及腰的少女,柚月也不介意,用浴巾吸乾水分。
她從衣櫃裡撈了件長款羽絨外套,躺到沙發上,然後抖開外套裹住自己,開始玩預先下載到手機裡的RPG小遊戲。
這讓五條悟有點摸不清她想乾什麼,從他的角度,稍微抬頭就能看見她雪白發頂與微微發紅的鼻尖。
宿舍標配沙發僅容兩人座,柚月171的身高縮在這樣一小方角落實在有點委屈。她蜷在五條悟的外套裡,淡淡的洗衣粉香氣包裹著纖長的身軀,像是睡在紙箱和主人舊衣服裡的小狗。
怎麼回事?五條悟陷入思考。
難道是他誤會了?不可能,她好像就是那個意思,會不會是誤會了……
沒有互聯網,手機的樂趣直線下降,柚月玩了會便覺得索然無味。她打了個哈欠:“我要睡覺了,關燈哦。”
說完,整個人縮進羽絨外套裡,沙發上像堆了一隻白色的大型雪媚娘。
很安靜。
少得可憐的良心拷問起了五條悟——真的要讓女孩睡沙發麼?是不是有點太不紳士了?
可他願意收留她已經是法外開恩了。這隻討厭的白色小狗,竟然會跟第一次見麵的男人睡在同個房間裡,主動成這樣,說不定是隻心機小狗,就等著他開口叫她上床一起睡呢。
小狗,你欲擒故縱的小把戲已經被看穿了。
五條悟悄悄嗤笑一聲,就等著看她什麼時候沉不住氣,說出真正的目的來。
強者該遷就弱者,神子對笨蛋總該寬容一些。隻要她誠懇點,叫聲好聽的,他也會勉為其難同意,但絕不會讓她嘗到更多甜頭……
半個小時過去了。
嗬,還挺沉得住氣,不如來比比看吧。
於是轉眼又一個多小時。
裝睡裝得真像,連呼吸都那麼有規律。太心機了。
兩個多小時了。
好,他多得是耐心,必須跟她鬥爭到底。
………………
房間裡異常安靜,窗外的月光漸漸明晰起來。
“喂。”五條悟開口了,“你睡了沒啊?”
柚月呼吸平穩:“zzzzz……”
“?!”
五條悟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掀開被子起身,連人帶衣服地一整團抱起,輕輕放到自己的床上。做完這個動作又覺得後悔,想把她放回去。
但摸到柚月在空調房裡冰涼的半乾長發,他還是屈尊分了小半邊被子給她。
……明天去買個吹風機好了。
“唔。”柚月咕噥一聲。
五條悟立刻閉眼。
她並未醒來,隻是輕輕翻了個身,右手指尖搭到了五條悟的手臂,柔軟、泛著涼意。房間空調確實打到了最低檔。
循著向往熱源的本能,柚月毫無意識地往他在的位置挪了挪。五條悟立刻如臨大敵,往床側移動了一整個身位,保持著十二萬分的警惕。
五條悟整個晚上全心全意地戒備著,直到天光漸漸亮起,他都隻眯了很短的一段時間。所以到了尋常該起床的時候,仍然睡得昏昏沉沉。
真正快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他抱著柔軟的、溫柔的、散發著橙花香味的……等等那是什麼啊!
驚悚之下,他徹底清醒了過來。
羽絨服早被踢到地上,可憐巴巴地攤著,而柚月蜷在他懷裡睡著正香,臉頰粉撲撲的,雪白睫毛又卷又翹。
好像果凍。
五條悟沒忍住戳了下她的臉蛋,又立刻像是觸了電一樣迅速分離,他壓抑著捏她臉頰的衝動,又氣又惱地起身去洗手間。
冷靜完以後,他換好了衣服,對著被子大喊:“快起來,誰允許你占著老子的床!”
柚月隻是往遠處挪了挪。
“快起床——”
經過一番艱難的起床攻堅戰,柚月總算睜開發澀的眼睛,然後猛然連打兩個噴嚏——不吹乾頭發睡在冷空調房裡是要付出代價的。她抱著膝蓋呆了會兒,問:“為什麼我在床上啊?”
五條悟:“…………”
可惡,怎麼可能承認是他抱上來的?
他斬釘截鐵地說:“你半夜夢遊。”
“啊?”柚月一臉茫然,“我不夢遊啊。”
“那你說為什麼你會出現在老子床上?”他不耐道,“你總不會懷疑是我把你搬過來的吧?”
“那倒不會嘛……畢竟悟不太喜歡我呢。”
“你知道就好。”
向來不拘小節的柚月很快把這件事丟到腦後,這讓五條悟悄悄鬆了口氣,很快他也無暇糾結這件事了,因為在訓練場切磋的時候,他發現柚月真的比自己強。
柚月看著他蹭破皮的手肘,平淡地問:“原來悟還不會反轉術式嗎?”
簡單的詢問被傳到他耳朵裡就是風輕雲淡的嘲諷,五條悟咬牙切齒道:“是又怎麼樣?再來打過。”
“那我來教你吧。”柚月沒察覺他的敵意,彎起眼睛,“我的反轉術式就是悟哥哥教的。”
她拉住五條悟的手腕,將手指輕輕滑入他的指縫裡,十指相扣。
五條悟緊緊抿著唇:“……”
女流氓原來在這裡等著他,先按兵不動,看看她準備耍什麼花招,果然昨晚就是在欲擒故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