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這樣以為的。
拿起手機，她果然看見許悠然給她發的微信。許大小姐說，有新家店據說東西很好吃，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顏歌回複許悠然說好，和她定了個時間，又道：“我昨晚好像夢到你了。”
“夢到我什麼啦？”
“夢到你是個公主。”
“哈哈哈我好像也夢到我是個公主，不過具體的記不住了。”
顏歌於是更加篤定，自己這個莊周夢裡的小蝴蝶，一定是許悠然。
……
然而，終究是她認錯了蝶。
那隻真正的蝴蝶，此刻正用茫然的雙眼直勾勾望著天花板，躺在床上懷疑人生。
簡晨楓有點想不通這個夢。
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那個鴿奧爾歌？
夢到就算了，可能是因為他最近經常抽空看她發在嗶站上的視頻，這才夜有所夢。
關鍵問題是，他都夢了些什麼鬼啊？！
自己成了她的管家？她的狗子？
難道他心底居然還有這種奇怪的渴望嗎？！
莫非自己其實是個抖……抖M？
還有後來那又是些什麼鬼？
嬌滴滴靠在她肩上，反手燒了她的頭發？在戰場上扶老奶奶過馬路？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的思緒有些許的淩亂。
也許是受到這場不怎麼愉快的夢的影響，他今天的狀態飄飄忽忽的，在練習室練舞時還不小心扭了腳。
自己去隔壁休息室坐坐，習慣性去嗶站看了看鴿奧爾歌有沒有發新視頻。
沒有發，最新視頻還是時裝周以前發的那條。
楚子瀾都回國了，他心想，她也該回來了吧？
退出頁麵前，他看到她主頁的頭像旁有一個小小的標誌，寫著“直播中”。
嗯？她開直播了？
毫不猶豫地，他點了進去。
嗶站的直播間氛圍普遍寧靜而祥和，主播以可愛有趣的二次元少年少女居多，不像很多平台鬨哄哄的還辣眼睛。
她的直播間也是一片歲月靜好。
bgm播放著舒緩的純音樂。
屏幕上共享了她自己的電腦屏幕，看起來好像正在剪輯視頻。
屏幕右下角有小小的一塊，裡麵是電腦攝像頭中的她自己。頭發鬆散地係著，素麵朝天未施粉黛，似乎正專注地看電腦屏幕。
直播間的標題簡潔直白：
剪視頻，摸魚玩手機一次五百
她的直播選區在學習區，同區的主播們大都在鏡頭底下奮筆疾書或渾水摸魚，一派欣欣向榮的上進景象。
——這其實是顏歌的群眾監督自救措施。
昨晚，她和工作室的小夥伴們回到國內。感動中國好老板陸遙今天給大家放了假用來倒時差，而她的計劃是用今天來剪旅拍視頻。
計劃裡的自己總是勤奮又高效的。
現實裡的自己卻拖延癌病入膏肓。
起床吃完飯，視頻素材導入電腦，她玩起了手機。等到網上衝浪腳滑掉水裡清醒過來，一小時過去了。
第二次嘗試乾正事，十分鐘後她又拿起了手機，一浪又是一個多小時。
像極了大學寢室常出現的一幕：
書本攤開，擺好姿勢，開始玩手機。
午飯吃完再回到電腦前，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了，於是她打開了直播，利用網友的圍觀罰款壓力逼自己好好剪視頻。
她現在的粉絲量有幾萬，一開直播就有粉絲順著提示爬上來，順手在粉絲群裡呼朋引伴叫大家來圍觀。
她這次開播隻是想剪個視頻，很少開口說話，偶爾看到好玩的彈幕才會回一句。有的小夥伴聞訊趕來，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打個招呼又溜了。
還有幾個估計實在無事可做，從她開播起就在直播間裡水著，在公屏上自顧自聊了起來，也不怎麼理會她的反應。
主要是她本來也沒反應。
這幾位水王大都是顏歌的老粉，和水友聊天的同時，還在給新粉和路過直播間的朋友們答疑解惑，順便安利一發他們的沙雕阿婆主。
簡晨楓進入直播間，看見的就是這副如樹下老爺子乘涼般的和諧安寧場麵。
……和他自己直播時觀眾粉絲們熱烈激情的畫風差了十萬八千裡。
他看了兩分鐘，屏幕上不時播出一些視頻素材，裡麵有她和歪果仁的對話，現在她正給視頻加字幕。
簡晨楓發出一條彈幕：
-主播還會法語？
主播沒有理他，一個ID叫“嚇喂姨駕校直升機專業”的網友回答他：
-會，我們沙雕阿婆大鴿大十項全能，走過路過點個關注嗎～
顏歌其實看見那條彈幕了，也看見了自家粉絲的回答。但她沒好意思接話，她心虛，畢竟法語技能是她沒付出任何努力白得的。
十項全能的不是她，而是金手指啊！
簡晨楓得到網友回應後，回了一句：
-早就關注了
再看看那個叫“嚇喂姨駕校直升機專業”的網友名字前麵掛的高級粉絲勳章，他心想，自己要不也搞一個？
這個鴿奧爾歌身上有他需要的秘密，這點他非常確定。但是，他對她還知之甚少，不敢貿然上前露出自己的底牌。
所以，他準備先觀察著，慢慢看要不要找機會進一步接觸。
反正都要觀察，那就先搞個粉絲勳章吧，混進粉絲裡做事更方便。
——在圍博坐擁幾千萬粉絲的這位大兄弟，就此開始了他的萬粉小up主窺屏之路。
混進粉絲堆第一步，他在嗶站氪金充值，大手一揮送了她三個麵值最大的禮物道具“宇宙戰艦”，換來了最高級的粉絲勳章，美滋滋掛上傲視群雄。
顏歌看見自己電腦屏幕上彈幕姬界麵的飛船動畫效果，起初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應該是有人給她刷了禮物。
開麥例行表示感謝：“謝謝Rebel……這單詞我沒念錯吧？謝謝你的三個宇宙戰艦。”
她本來就不是做主播的，直播禮物什麼的，她都不太有概念。以往偶爾開個直播，她的粉絲朋友們隻給她送過幾毛、幾塊、最多十塊二十塊的小禮物。
宇宙戰艦是什麼，她還真沒注意過。
口頭感謝完，她繼續專注做視頻，而她的彈幕卻不淡定了。
-我去驚現大佬！
-666666
-大鴿是不是還沒get到戰艦的意義（允悲
-一個戰艦2333軟妹幣，三個七千塊了，土豪！
-我們鴿鴿終於有大金主了嗎！
-仰望大佬
顏歌餘光看見彈幕刷得飛快，好奇瞟了一眼，精準地定位在科普道具價格的那條上。
七千？上來就給她砸七千？！
她何德何能啊，這位朋友咋這麼想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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