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晨楓悄悄瞥向顏歌，也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想給她披上。
顏歌注意到他脫衣服的動作，疑惑道：“你熱？”
簡晨楓沒答，問她：“你冷不冷？”
“不冷，”她低頭係上自己的西裝扣子，“楚子瀾這衣服挺厚的。”
在控製室裡，顏歌和楚子瀾互換了外衣，顏歌的西裝外套本來就是oversize款，給他穿勉強合身。
“我那件比他這件薄不少，我估計現在葉翩可能有點冷，苦了她了。”係好自己的扣子，顏歌對簡晨楓道：“你自己注意點彆著涼，晚上室外挺冷的。”
簡晨楓默默縮回了想給她披衣服的手，穿回他的外衣，順便暗自生氣她怎麼就不能柔弱一點好多給他些機會照顧她。
再想想，她要是那樣的姑娘，他大概從一開始就不會提起半分興趣。
所以說啊，人類的喜與憂說到底都是自找的，這就叫自作自受。
是忍受，是承受，更是享受。
和她一起蹲了會兒，他驀然憶起上次在葉翩家樓下的院子裡，他們也是這樣並肩蹲守在暗處。
天上是和今夜相似的圓月，視野之內是同樣的那兩個人。
就連蹲守的原因都差不多。
——為了讓糟糕的未來改變一些，而做著不確定是不是徒勞無功的努力。
其實她不需要像這樣和他一起折騰，因為即便被安排了角色，當下看來她也還是安全的。
可她仍在一次次固執地嘗試著，這也許是為了她那兩位姓許的朋友，但他心底仍然抱有一絲期待，期待著她或許……也是為了他？
可能嗎？他不知道。
他問過她，她卻玩笑應付過去了，沒有給出回答。
轉頭凝望她的側臉。從額頭，到眉骨，到鼻梁，到嘴唇，再到下巴，每一處的線條起伏都恰到好處，像最精美的剪影圖。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視，她也朝他回望過去。
目光交錯的刹那，他平生第一次如此強烈而篤定地感受到，什麼才是真正的動情。
那種感覺潛藏在他的每次心臟搏動之間，當血液踏著心跳的節拍躍動奔湧流向全身，那感覺也便隨之遍布充盈了他軀體每個細微的角落。
因為是她，所以想靠近、想相擁、想親吻、想交融。
視線滑向她的唇，他卻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同樣因為是她，他更不敢輕浮地靠近。
而他對麵的那位，讓他有幸嘗試動情初體驗套餐的女同誌，此時此刻又沒能和他連接在同一頻道上。
顏歌朝他眨兩下眼睛，張開嘴正兒八經講起了她才想到的劇情問題。
“等下偷拍的時候，還是你用你的手機拍吧。我剛剛想了一下，原文裡我也參加了酒會，所以那個偷拍犯也有可能是我。
“但你不一樣，按的安排你今天不會出現在這棟樓裡，那麼偷拍犯絕對不會是你。偷拍的角色由你來替，就可以百分百保證我們沒有在正常走劇情。
“如果由你拍照我們還能通關這章，那就證明凡是這種語焉不詳的空子我們也都是可以鑽的。”
聽上去沒什麼問題非常靠譜，簡晨楓點頭服從安排，“好，那就我拍。”
“既然由我來拍，”他又說：“我一個人在這裡就可以了，你回酒會上等我。”
顏歌搖頭表示不想回去，“酒會沒意思，我跟你在這盯著。”
他便沒再勸，之後又是一段漫長的等待，顏歌蹲得腿麻，索性在地上坐了。
簡晨楓也腿麻，換了條腿著力，“地上涼，要不找萬秘書幫忙拿個小板凳過來？”
顏歌看看時間，距離章末拍照的時間點還遠，拿張小板凳提升蹲點體驗很有必要。
於是她在群裡發了條消息，求萬大秘資助兩張小板凳和兩件保暖的厚外套。
簡晨楓見她還要了外套，問她：“你不是說你不冷？”
顏歌攤手，“剛才不冷，現在冷了。”
簡晨楓懊悔不已，他就該晚一點脫外套給她披的，果然操之過急就會錯過最佳時機！
五分鐘後，萬秘書發消息說自己在天台門口，顏歌和簡晨楓貓腰溜過去找他，獲得舒適蹲點道具：[小馬紮x2]、[棉被x1]。
小馬紮是胡同下棋的老爺子常用的折疊小馬紮，掉漆軍綠色，凳腿是交叉的金屬管，凳麵幾條編織帶子。
據說這兩個小馬紮是樓裡的保潔阿姨們平時在放在衛生間角落休息嘮嗑用的，便攜小巧不占空間，用過的都說好。
棉被是找收發室打更大爺借的單人棉被，萬秘書說他一時沒找到厚外套，讓他們先用被子救救急，稍後等他找到衣服了再送來。
顏歌表示棉被也行，暖和。
就是隻有一條，不夠兩個人分的。
“我不冷，棉被你披著吧。”簡晨楓打開小馬紮，安穩地坐了。
“真不冷？”
“嗯。”
顏歌也沒跟他客氣，被子橫過來披肩似的掛在身上。因為擔心把大爺的棉被弄臟，她還特地注意托著邊角彆掉到地上。
坐著小馬紮裹著棉被，她巴適了，拿出手機開始快樂地網上衝浪。
衝浪途中等緩衝的時候，她的餘光瞟見簡晨楓搓了搓胳膊，“你冷了？”
“沒有，不冷。”他說。
嘴上說著不冷，他的身體卻很誠實地打了個激靈。她看出來了，這就是嘴硬。
顏歌挪了挪自己的小馬紮靠近他，捏著一側被子邊緣繞過他的肩膀遞給他，“喏，一起披。”
簡晨楓猶豫地拉過被子，不自覺又向她靠近了一點。
兩個人披著同一張棉被，顏歌就想到上次時間輪回裡他說的那句話，“你上回才說咱們兩個生不能同衾，你看，轉眼我們就解鎖了‘活著蓋一張被子’的成就。”
當時的那句話，他說得其實並不準確，才說完他就想起來，那天在他家裡他們已經同衾而眠過了。
但他沒再多說，主要是不好意思，那個畫麵他每次回憶都會臉紅。
黑燈瞎火之下顏歌看不到他臉紅，也沒想著要回頭看他臉紅沒有。
這會兒她正悄咪咪地微信私戳萬秘書，告訴他不用再找厚外套了。
她覺得，披棉被也挺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完遼我最近連一點求生欲都沒有了。
之前掙紮著日更，結果是時不時隔日。
接受最晚隔日的設定以後，就變成了穩定隔日，偶爾三日。
然後我現在逐漸接受了最晚三日……
不行我不能這麼墮落啊啊啊！
人果然不能對寄幾個兒過於寬容。
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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