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魔讓出一條路來,隻見妖焰穀岑嘯天和香靈門的慕容仙二人走在最前麵,他們身後,七八個被五花大綁的人神色不忿的相跟著而來,被綁住的這幾人神色都不甚好,待楊晉一看清來人,發現他們竟是昨日在滄雲山東北方向的那座小鎮裡遇見的聚義山朋友。這幾人身後,兩個魔教弟子抬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這人滿麵虯髯,看服飾打扮,卻是雲山門中不知道什麼身份的人。
待楊晉一看清一行人最後那人的樣貌,一股熱血瞬間湧上心頭——那人右邊太陽穴上,有個直沒入發間的暗紅色胎記,卻正是當年害死道長烏鴉,還差點令自己喪命草海丘陵的毒宮大師兄——張季!
“晉一,你怎麼了?”葉靈珊關切道。
楊晉一指著隊伍後麵的張季,咬牙切齒道:“就是他,當年將我和道長擄進丘陵,最終害死道長,讓我也差點死掉的毒宮妖人!”在場的除了劍宗葉一城等人知曉這件事,其他正教前輩都不清楚,此下聽到楊晉一這麼說,才知道他和毒宮還有舊仇未報。
與此同時,玉虛峰旁邊的另外兩座峰上也各有一道身影禦劍而至,二者氣息強橫,落地後徑直奔向張天賜這方的正教人,其中一女子遠遠叫道:“師兄,咱們中了這些魔教妖人的計啦。他們佯裝攻我乾元、太申兩峰,卻沒想圍攻是假,使計拖延是真,上到山腰便停滯不前,隻打雷不下雨,卻沒想大魔頭都悄摸著跑來你這玉虛峰上來了。”
正是那乾雲峰的首座王靈徽。
張天賜眉頭凝起,歎息道:“你們兩座峰上情況如何?”
“正如師妹所說,這群魔教妖人圍而不攻,師兄和葉宗主離開之後,我就覺得十分奇怪,後來見他們魔教人虛張聲勢,方才知道是另有所圖,這才和師妹到這座玉虛峰上來了。”
說話之人看著比張天賜年輕幾歲,樣貌俊朗,膚色白淨,便是太申峰的首座楚齊天了。
魔教這方的人,幾乎全部將目光放在了那楚齊天的臉上,嗜血老妖的目光死死盯住對方,從上到下將楚齊天打量了個遍,幾乎要將對方看穿一般,半晌才又意味深長道:“楚老弟近年來可好?”
楚齊天斜睨他一眼,下巴微揚,道:“好與不好,倒也無需你這個老妖物牽掛。”
嗜血老妖嘴角一斜,目光陰鷙地盯著對方,但那楚齊天並不看他,似乎不想搭理這個魔教妖人。
章霖平在嗜血老妖的耳旁低聲說了幾句,他又看向張天賜,道:“張真人不是牽掛自己師弟和聚義山好漢的安危麼?”他努了努下巴,看著聚義山幾人,“我本該將各位放了,可這張真人實在沒有誠意,派來個冒牌貨來搪塞在下,便隻好再委屈幾位一時半會。隻是……”他走到躺在地上的震峰首座羅道高麵前,“隻是不知道這位羅首座,他還能堅持多久。”
章霖平故作訝異之色,大聲道:“複香主,你好大的膽子,怎將這羅首座灌成這副模樣?”但見地上的羅首座麵色如土,顯是受了極重的內傷,若不及時醫治,多半就要有性命危險。
複人九歉然道:“實是羅首座一定要與屬下爭個輸贏,屬下避之不過,這才和他拚過頭了,還請門主明鑒。”
群魔哈哈大笑,張天賜冷哼一聲,道:“我這位師弟有個三長兩短,便叫你們這群魔教人陪葬便是。”
嗜血老妖嗤鼻道:“隻怕屆時血流成河,兩敗俱傷,嘿嘿……嘿嘿……”
空明道:“莊施主,可否讓老衲替羅首座探探傷勢?”
“不容大師費心了,”嗜血老妖道:“羅首座早在半個時辰前就中了我複香主的血咒,此時若非是複香主親自解救,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無濟於事。”
這血咒是血刀門陰狠毒辣的玄功之一。
中了此招的人,受傷處便有一枚形如梅花的淤血印記,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梅花印記將變得猩紅,待得紅到一定程度,那“梅花”便緩緩綻開,與此同時,中招人全身氣血逆行,周身血液聚集於此,繼而四下擴散凝結,直至死亡,整個過程極其痛苦,尋常人絕難熬到最後一刻。天底下目前除了般若寺的般若手印能解這血咒,世間已再無他法,且要想用般若手印來解,必須在中招後一炷香的時間內,過了這個時間,般若手印便也無可奈何了。
說起來,魔教人之所以被稱之為邪惡,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們魔教人的功法過於殘忍。可細細想來,無論是正教的功法,亦或是魔教的功法,究其最終不過都是殺人技法,既然最終造成的結果都是一樣,卻又要因為一個死亡過程的體驗,而分出所謂的正邪來,甚至讓人們忽視了最終結果,真是可悲,可笑,可歎矣。
正教人聽說羅首座所中之招乃是血咒,儘皆駭然,他們對複人九怒目而視,更有不少雲山門人在心中遷怒於楊晉一,或許他們這群人在經過這些事之後,壓根就沒把楊晉一視作是自己人,在他們眼中,天底下便隻有黑白,再不容有其他顏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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